第5章 第五章真真假假
“老爷，姑娘今儿一天都因为担心夫人惴惴不安，奴婢好不容易才哄了她小憩一会，还请老爷……”
做好准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努力调试自己情绪的林雅蕙清楚的听到房外传来的声音。
那是她的奶娘黄氏，听起来像是在拦着人，不让人往里一般。
“黄妈妈，你知道父亲是来做什么的吗？”
比林敬羡的声音更早响起的是林雅芩的声音：“父亲刚从母亲那儿过来，是特意过来看五姐姐并和她说说母亲的情况……你觉得让五姐姐惴惴不安的休息比让她知道母亲的情况，踏踏实实的休息更好吗？”
在林雅芩说话间，林雅蕙已经照着系统说的飞快起身，随意套上鞋，一脸焦急担心的跑了出去。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
“我娘怎么样了？”林雅蕙打断黄氏，一脸紧张的看着林敬羡：“他们都说娘流了好多血……”
看到林雅蕙的那一瞬间，林敬羡和黄氏都大松一口气，林雅芩先是见鬼一般的瞪大眼，而后便咬牙切齿起来——她怎么会在？她怎么能在？
他们在想什么林雅蕙并不关心，她照着系统教的，满脸期盼的看着林敬羡：“爹爹，娘怎么样了？祖母让人告诉女儿说她一切安好，照波姐姐也来过，说娘无甚大碍，可……”
“我相信祖母不会骗女儿，也知道照波姐姐是娘特意派过来让我别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的，可没亲眼见到娘好好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泫然欲泣的看着林敬羡：“爹爹，您带我去见娘好不好？我一定乖乖的，不吵不闹，不打扰娘静养。”
林敬羡心虚的避开林雅蕙的目光，轻咳一声：“你真的会乖乖的吗？那为什么不好好的听你祖母的话，不但一个劲地吵着要去见你娘，还私下偷偷的过去？”
“我没有啊！”林雅蕙轻轻的咬了一下唇，一副心虚却又强作镇定的样子：“我一直都在房里，奶娘可以作证！”
“是啊！是啊！”黄氏连声附和：“老爷，奴婢可以作证，奴婢真的没看见我家姑娘迈出院子半步！”
没看见？呵呵~你这奶娘说话还挺有意思的！系统凉凉的说了一声。
被系统反反复复交代了好多注意事项、学会了一点点粗浅技巧的林雅蕙也听出其中的奥妙来了，她的心微凉，努力的压着心头迸发的怒火，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就是！爹爹，我真的没出过院子！咦……爹爹，您怎么会认为我会私下偷偷过去呢？是不是你？”
她伸手指着林敬羡身侧的林雅芩，质问：“是不是你在爹爹面前胡编乱造，诬陷我了？”
林雅芩吓了一跳，本能的否认：“我没有！我才不……”
话没说完，林雅芩就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之前对林敬羡说的那些话，她就慌了。
但也就那么一瞬，她就想到了应对之策：“明明是你做了不敢承认……五姐姐，你敢发誓说自己没出去过吗？”
林雅蕙硬着脖子：“没出去就没出去，为什么要发誓？”
不敢发誓？林雅芩眼睛一亮，正准备再接再厉，逼着林雅蕙说实话的时候，林敬羡轻轻的咳了一声：“就算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发什么誓？”
林雅蕙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得意的斜了林雅芩一眼。
林雅芩气绝：“可是……”
“可是什么？”林敬羡冷哼一声：“你还想说错错约你的事吗？”
这……
林雅蕙自然是不曾约她的，当时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些，让林敬羡相信林雅蕙躲在房中偷听偷看，进而采取某些措施。
至于说她说谎被识破……
抓了林雅蕙的现行之后，还有人有心思关注自己说得是真是假吗？
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没照预想发展。
就算知道林雅蕙说的未必是真话，但没被抓个正着，还好一副在房里呆了很久的样子，就不能肯定她去见过伍氏。
就算她那心虚的样子会让人怀疑，自己也能让人站出来证明看见她出了门、见了小伍氏，也不能咬死她就看了听了不能看不能听的。
除非，不顾一切来个两败俱伤！
但，她怎么舍得和林雅蕙拼个两败俱伤呢？她可是有大造化的。
想到这里，林雅芩焉了！
“约她？”林雅蕙一脸迷糊：“爹爹，什么叫我约她？”
林敬羡看了缩着脖子，满脸懊恼的林雅芩：“六丫头说你约她去看你娘……”
“这怎么可能！”
林雅蕙一声叫了起来，迎着林敬羡不赞同的目光，呐呐的解释：“爹爹，娘不许我和六妹妹来往的。”
“为什么？”林敬羡皱着眉，本能的问了一句。
“娘最讨厌赵姨娘，说她是个奸猾的阴毒小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总在暗地里琢磨怎么害人……”
阴沟里的老鼠？林雅芩被这话气红了眼。
林雅蕙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道：“我和六妹妹年纪相仿却很少一起，就是娘不准。她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和她一起玩，沾染了什么坏习气都是不怕，就怕被她算计……”
“我知道我们是亲姐妹，可……”林雅蕙缩了缩脖子：“我不敢不听娘的话，娘生气可恐怖了，会打手心的。”
若是平日，林敬羡定然会因为这些话训斥几句——对他来说，无论是谁生的都是他的女儿，既然是他的女儿，就应该亲亲热热、不分你我。
但现在，林雅蕙这些不中听的话却正是他想听的，这些话足以证明林雅芩说谎了。
她出现在主院又说了那些话，极有可能就是林老夫人猜测的那样，而这也证实了伍俪娘担心女儿被她算计颇有先见之明。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雅蕙确确实实不知道伍俪娘出事了。
于他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将他失手杀人的事死死按住、不要曝光来得重要。
他心情颇好的伸手拍拍林雅蕙的头：“放心吧，爹爹不怪你！”
林雅蕙甜甜的一笑，但马上收住，眼巴巴的看着他：“我娘……爹爹，我能去看娘吗？我会乖乖的，不吵不闹……”
“你娘刚刚吃了药睡下了！”林敬羡说着谎：“她今儿颇受了些罪，好不容易才舒服些……错错，等她休息好了，有了精神，再去看她，好吗？”
“这……”林雅蕙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在林敬羡的目光中嘟着嘴点了点头：“我听爹爹的。”
林敬羡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简单的关心的话，便道：“我还有事，你乖乖的。”
“嗯！”林雅蕙用力地点点头，一副乖巧天真的样子。
“真乖！”林敬羡赞了一句，看向黄氏：“你好生伺候！”
黄氏心微微一颤，连忙低头应诺：“奴婢知道！”
林雅蕙心底一片荒凉，她很想佯装没发现林敬羡和黄氏之间那种默契，但脑子里系统冷漠的分析两人的微表情的声音却让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林敬羡走了，林雅芩也焉嗒嗒的跟着离开了，林雅蕙轻拍着胸口，一副后怕不已的样子。
黄氏心底一沉，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姑娘怎么这幅心虚的样子？”
“没什么！”林雅蕙朝着她吐吐舌头，转身就往放了茶壶的桌子走去，这一走，黄氏就发现不对了——她腿脚行动间有些许不正常。
黄氏飞快的拦住林雅蕙，动作迅速的掀开裙子，又将里面的裤腿往上一拉，被擦破多处的小腿、有些青紫红肿的膝盖就那么暴露在她面前。
“姑娘这是怎么弄的？”黄氏急了：“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就……”
“奶娘~”林雅蕙撒娇的叫了一声，心虚的解释：“我悄悄的去看娘了……没亲眼见到娘好好的，我心里不踏实。”
“你怎么……”黄氏一脸无奈，叹息一声，问：“那姑娘见到夫人了吗？夫人可好？”
“没见着！”林雅蕙的小脸垮了下来：“我倒霉死了，爬树翻墙的时候滑了一下，摔了下来……摔得可疼了，好一会才爬起来，裙子也都破了脏了……奶娘，你没发现我换了一身裙子吗？”
“发现了！”黄氏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清茶：“都到了主院，姑娘怎么不去见夫人？”
“摔得厉害，爬不了树，翻不了墙。”林雅蕙将茶水一口喝完，放下杯子：“何况裙子都破了脏了，让娘看见了不但会被骂，还得让她担心着急……我不想让娘不舒服的时候还为我担心。”
所以，她确实瞒着所有人去见伍俪娘了，但并没见到人。
出去没走进步便在林雅芩的祈求下顺势折返，小心的凑在门外偷听的林敬羡总算是放心了，只要林雅蕙没看见不能看的，一点点小顽皮、一点点不听话都可以忽视不计。
林雅芩彻底麻了——这和她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林敬羡却很满意，瞪了林雅芩一眼，转身就走——他还得赶紧回去看看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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