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梦第五章水灾

因为这场大醉，犬勇被罚着扫一个月的厕所，而意识到自己已经轻薄了云忆的傅清河连忙写信寄回家中，直言要娶云忆为妻。

        在傅清河的观念里，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自己对云忆已经有了越轨的举动，自己当然是要负责到底的，不然德行何在？

        他派人查过梦楼。梦楼由于多是罪臣女子，因此要从梦楼赎人，恐怕得多费一番功夫。不过奇怪的是梦楼从未有过“云忆”的花名。

        从那日起，傅清河虽不能日日与云忆相见，但保持每日与云忆通信，他谈诗词歌赋，她谈奇闻趣事，倒也是有来有回。

        按照规矩，傅清河不应当如此，但他想未必不可，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在自在坦荡些。

        念着念着，天启就进入了六月。

        天启国的六月是最难熬的一个月，因为六月的雨就像断线的眼泪，呼啸而来，且绝不轻易而止。

        更不幸的是今年的雨就跟发了疯似的，拽都拽不住。随之而来，水涨船高，洪水奔袭，灾民纷纷逃离家园，更有可怜者已经命丧洪流。

        一本本急奏从千里穿来。

        代理文相傅清河正面容严肃、有条不紊地向坐在龙椅上左拥右抱的帝皇报告此次灾情。显然，这位帝皇根本不在意，不就是一次水灾，年年都有罢了，大不了再祈福一次。

        “陛下，此次灾情严重之况甚于往年任一。已有逾万人受灾，万安县、九阳县受灾最严重，几近全县陷于洪流之中………”

        “国师大人到！”

        惠帝终于从漫不惊心中惊起，一脸喜色地从龙椅站立起来，在进隔间之前随口吩咐了句：“傅相，这事，你就自己解决吧。”

        此刻，傅清河大为恼火，但眼前最为火急火燎的事情还是解决这次水灾，安抚好受灾群众。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傅清河依旧在看从万安县传来的急报。这一次洪水之害中暴露出天启这些年最大的问题就是官官相护，瞒而不报。明明在一周前洪水已经来袭，甚至波及到一些村庄，却不及时采取措施撤离，更没有任何对天灾提前预防的能力。

        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缺钱！

        虽然之前一次倒下的三位给国库贡献了不少，但是因为这些年在北戎的威压之下需要时时供给各种款项，并且南方多水灾、虫灾、旱灾，外加不少官员私吞公款，可以说如今天启国力虚弱。

        方案有两个。第一个是照旧执行最开始的买官制，但是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吧了，甚至会产生极坏的后遗效应，最后导致朝中多为无能之辈，官官相护更加严重。

        第二个就是来硬的！

        颁布律令——从今日起，每个官员需要为家人包括妻妾子女缴纳福税，一人百两。截止于启宣六年六月五日戌时。如若逾期，杀无赦。

        当然在上报这个律令时，傅清河耍了小聪明，借言因为最近灾祸连连，唯有缴纳福税用于救灾，才可以保全天启国所有官员及家人的性命，否则天将降罪。

        只是令傅清河意外的是此时站立在一旁的国师用沙哑的声音回应：“不纳福税，天将——降罪。”

        国师一发话，一下子清算国库的小官就像陀螺一样转动了起来，不仅是官员，连惠帝都亲自要求把日常用钱削减三分之一用于此次抗灾。

        梦楼是梁城最热闹的地方。在这里，所有烦扰都短暂地被抛下，神经被魅惑的舞蹈歌声及酒意麻醉，所有人都入了梦。

        “你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

        一团嘈杂的喧闹声划开了这层薄纸，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到了角落。这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怒视着被抓伤脸的胖男人，恨不得用眼神把男人千刀万剐。

        “怎么了？”萱娘舞着腰走了过来，挡在了女子前，笑脸盈盈，万种风情，百般温柔。

        “萱娘，你说说你们这个黄芩！李某是不小心碰到了她，但是也不至于抓破李某的脸吧！明日早朝，我该如何向同仁解释？”

        “李侍郎，你也知道黄芩本就是个僵直性子，你还挑逗她，真坏！不如来萱娘房中，让萱娘为你涂抹这上好的膏药，可好？”萱娘假装随意把手帕往李侍郎鼻尖上一扑，这李侍郎就晕了头转了向了。

        黄芩被带到了云忆的房中，瘫坐在地毯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

        “你是黄尚书的女儿？”

        “是。”

        “想不想要为你父母报仇，也为自己出口气？”

        云忆用眼神直击黄芩的眼睛，凌锐地让黄芩躲闪不及。

        “可我只是个弱女子。”

        “那又如何？”

        又如何？

        我问你，是女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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