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梦第一章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这是傅清河第一次踏足风月之地，与旁人嬉笑热闹不同，他带着冷意，就这样笔直地竖着。

        虽说萱娘对于这个异物已经生出来不满，但还是眼尖地发现此人衣着身姿皆是不凡，并且此人探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来意，因此马上依附了上去，轻声细语地询问：“不知官爷大驾光临梦楼所为何人何事？”

        “见过大娘子。傅某与冷霜小姐有约，还请她应邀一见。”傅清河不动声色地与萱娘隔开一段距离，客气地讲着自己来意。

        “官爷，你说笑了。冷霜是我们梦楼的头牌，怎么可能与您有约呢？”

        话罢，萱娘给一旁站着的一排粉红黄绿使了眼神。这花蝴蝶刚扑上去，傅清河就用一个眼神吓退了她们。

        舞台中间的烛光忽就灭了，整个梦楼只剩下晃晃悠悠的夜明珠的微白。

        再见一排灯笼从二楼的楼梯举起来，一女子就这样飘然出场，在摇晃的灯光里，在众人迷醉的眼光里，她轻轻剥离身上的件件衣服，开始灵动地扭着腰肢，扔着长袖，头簪是金色的繁复。

        一个红色长面罩把女子的容貌遮住，只露出一双狐狸眼，配着舞蹈忽明忽暗。

        “官爷，她就是冷霜。”萱娘对将眼睛斜向其他地方的傅清河介绍道。

        骤然歌停，哄闹起，女人却倒在了地板上。头上的首饰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碎响。

        她死了，面容平静安详。

        肩上也有一朵好看的曼陀罗。

        这是这个月京城发生的第四例杀人案，死者是京城花魁冷霜。

        傅清河蹲在死者面前，半晌才起，对着萱娘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死去“冷霜”与昨晚所见的女子面容并不相像，所以那个女子引自己至此处，究竟意在何为？

        “事情还得从一周前说起。一场宴会之后，陆丞之子陆业被做成了人皮木偶。只是没想到刚过两日，顾大将军就吊死在自家房梁上。再接着啊，就是那长安城府尹，直接暴毙在女人堆里面！最后一个就是这个京城名妓冷霜了。”

        台上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着由最近四起案件新编的故事，离奇生动。

        “唉，这接二连三的祸事不得不让我们怀疑这新来刑部尚书的能力了，指不定马上就是国舅爷的乘龙快婿呢。”一个好事者附和着，随之，哄堂大笑。

        犬勇本想上去给这些人一些颜色，却被傅清河一把拽住了。

        “诶诶，别管这些当官的，牛老汉无心卷入，接着论！”台上的说书人把话题又转回到自己身上，“话说，大家知道这些人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还能是什么，冷霜的情郎和冷霜！哈哈哈！”一个男人粗俗地笑着。

        话至此，说书人敛起了脸色，故作神秘地笑道：“是曼陀罗。他们肩上都有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曼陀罗，死亡的彼岸！”

        在天启，曼陀罗是所有人最深的禁忌，甚至比北戎更让人畏惧，因为这是他们天教的象征。

        傅清河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梦楼，京城第一大青楼，最为特殊的身份是里面关的多数都是曾经的官家小姐，因此一入梦楼终是梦，几度浮华皆是空。

        慕容云忆无聊地捏着手里的曼陀罗花，今日着装不同往日的红色烈焰而是选择了素雅的琉璃青，长发也是肆意地挽着，一根玉簪即可点睛。

        “主子，已经备好上祭的东西了。”

        几排女人，衣着简朴，用香帕点去泪滴，一脸愁容与悲戚。她们的共同点都是曾以为被这座楼锁住了人生，却也被这座楼重生了希望。

        云忆缓缓从人群走来，轻轻搂过一位已经哭到发抖到不行的女子，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地哄着：“阿秋，莫悲伤，这是冷霜自己的选择，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正躲在暗处的傅清河，不忍腹诽，看来国师的触手果然已经深入天启每个角落。

        “来吧，我们送冷霜一程，随后大家好好休息，不耽误今晚的客人。”

        云忆将酒洒在脚下，再把手里的曼陀罗花扔进湖里，而其他女子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地完成，脸上的悲戚被愤怒与坚定取而代之。

        人散，只有云忆一人还立在那里，用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平静如水的湖面，盯着阳光落下的波光粼粼。

        指尖已经扎进肉中，她在用疼痛提醒自己。

        “你究竟是谁？”

        “官爷权势滔天，自然是胸中有数。”

        “傅某知道丞相之子、顾将军都是陛下杀的。而冷霜就是国师给陛下找到的替罪羊，作为交换，你们替冷霜杀了长安城府尹，对吗？”

        云忆并不理睬傅清河，径直离开了，但这一举动让傅清河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夜色渐暗，这座城市复而落在灯火通明中，仿佛从没有黑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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