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纸包不住火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许老师手上拿着月考的生物卷子，满面春风地走进了教室，“月考成绩出来了，大家成绩都挺不错啊。”
“念一下这次前五名。”许老师翻开前面几张试卷，逐个念名次。
“第一名江临和，满分。期末继续保持啊，再来个满分，你这学期的生物就到顶了。”许老师笑容和蔼，对坐在最后一排的江临和点头赞赏。
“第二名第三名”
“第四名今仁，96分。今仁这次进步挺大，生物终于与你的数学在同个水平线上了。”
许老师捋着他的胡须，笑眯眯地望着今仁。
今仁自然开心，生物一直是他弱项，他这学期来卯足了劲要补上，查漏补缺耗掉了他不少时间，终于有了提升。
“该表扬的要表扬，有些同学我也必须提一下名啊，选择题答案用小写字母，令我大开眼界啊。是吧于练？”
班上的同学哄然笑起来。于练挠挠头，略微不好意思地随着众人笑。
“好了，翻开试卷，我们讲一下错题。”
讲台底下一阵翻找书页的窸窣声响，讲台上许老师拿过粉笔，在黑板写下答案。
在学生校对答案时，许老师慢悠悠说起运动会的事，鼓励他们踊跃报名参加，并吩咐文体委员麟静负责此事。
理思中学的校运会一年一度，在五月中下旬举行。
课间时，麟静主动出击，向班里人确认参加的体育项目，走完外道走内道，好不忙活。
于练刚答应她报名跳远，就跑来江临和的位置，贼兮兮地问道，“临哥，难道你中午留在教室悄悄给今仁补习吗？他怎么进步这么大。”
他作为本次退步榜上头一位，创下滑落三十几名记录的选手，真情实感地发问。
“有资料吗？要不给你落难的兄弟也发一份？”
江临和笑如春风，“阿仁不需要我给他补习，分数是他自己提上来的。”
“好吧。”于练趴在江临和桌上，有些泄气。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阿仁？”于练震惊地望向江临和。江临和对人温和，可这份温和，是控制在合适的距离之中的，于练从未见过他亲昵地称呼别人。
“临哥，你们难道在一起了？”
“嗯。”江临和轻笑着点头，“他是我男朋友了。”
“卧槽。”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于练十分震惊，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幸好后排此时没几个人，他们说话的内容没其他人能知晓。于练自觉这事暂不适合弄得人尽皆知，压低了声音问江临和，“你答应了？”
“是我提的在一起。”
“？”
于练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之前说不谈恋爱的，怎么会主动和今仁提？”
江临和笑容渐敛，神色漫不经心，“不进则退。不和他在一起，估计他以后都会离我远远的。”碰都不让碰。
于练觑他脸上算不上多高兴的表情，稍微提醒了一句，“那你谈恋爱了，还会像以前那样来者不拒吗？”
江临和面无波澜，沉了沉声道，“她们自己找上门的，我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临哥，你应该也听说过今仁家里的事。如果他知道你的态度，暂且不考虑他的性子，单就他的亲身经历，也不会和你保持关系。”
江临和淡淡瞥他一眼，“嗯。”
“那就不让他知道。”
感受到江临和鲜少的冷淡，于练有些担忧，“纸包不住火，今仁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江临和嗤笑一声，“那就等火烧起来了再断。”
于练看他尽在掌控的自信模样，耸了耸肩，再不多言。
运动会如期而至。
环校长跑每年都是校运会的开场比赛，长跑健将们将运动的热风带去校园的各处。
由于上一年的优秀表现，今仁被麟静劝去参加环校长跑，自从报名后，他每天晚上都腾出时间去锻炼，在高一时比赛并不吃力，那时候还留着些中考体育的底子，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只顾着学习，没多注意体育锻炼了，因而这两个星期来的加压训练颇为劳力。
好在，虽然这次战况比较焦灼，但他仍以半秒之差，夺下了第一名。
今仁越过终点线后由着惯性往前跑了十几米，停下后撑着腿，气喘吁吁。
他接过麟静的水，对她笑着道了声谢，便转头向四周看。
江临和不在这。
下午就是篮球赛了，他现在应该在球场训练。左右此时无事，今仁拿过自己的背包便去往球场。
偌大的篮球场上传话声此起彼伏，今仁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江临和，刚好是离观众席比较近的场位。虽然并非正式的比赛，但观众席人也不少，理中的篮球队实力强，吸纳了挺多打得好，容貌也出挑的男生，尤其是让人一眼惊艳的江临和。在没有比赛的空闲时间里，各班心动的姑娘涌来了球场。
此刻正是阳光高高悬挂，室外温度快速上升的时候，他们学校的观众席只有中间有遮阳棚，左右两边都曝露在阳光下，姑娘们畏热，大部分都收了伞往棚底下坐。
今仁喜静，没去那边，只在一旁选了个能看到江临和的位置。
一局球赛结束。
江临和出汗有些多，随手撩起球衣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珠。
今仁书包里备着水和纸巾，他正想过去递给江临和，就看到一个扎着高辫子的女生急忙忙跑过去把水送给了江临和。
江临和毫无犹豫地接过水，拧开盖子就饮了大半。
看样子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两人说说笑笑，江临和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今仁的脚步突然迈不出去了，他心里有些抗拒，但又不理解。
不知过了多久，江临和才发现今仁坐在观众席上。他双眼一亮，向女生摆摆手便小跑去今仁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比赛怎么样？”
今仁能来球场看他打球，江临和自然是高兴的，一走近今仁便想牵住他的手，只是没注意到他手指稍稍退缩的小动作。
到底还是让他握住了。
“我刚结束比赛不久，还是第一。暂时也没其他事情要忙了，就过来看看你。”
说完，今仁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刚刚给你递水的女生是你要好的朋友吗？”
“关系算不上多好。”江临和明显不愿和今仁多提刚刚的女生。
他带上自己的背包，与今仁一起去教学楼。
今仁奇怪他前后的态度，问出了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摸她的头？”
“随手而已。”江临和漫不经心回答道。
今仁噤了声，两人牵着手走在路上，一时无言。
走过一段路后，今仁犹豫再三，下定决心和他开口，“临和。”
江临和望向他，眼里还有几分兴意和惊讶。今仁第一次这么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江临和声音温润。
今仁与他对望着，“若是随手，你能不能只对我随手？”
江临和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又笑了起来。他轻捏了一下今仁的脸，“吃醋了吗？”
“我”
“抱歉。”
今仁转过身，垂下头来。
江临和被他两句话逗乐，“为什么道歉？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吃醋。”
“我答应你。”
今仁转头见他一脸温柔，心里的别扭也随风消散了。
“我们现在回教室吗？”
“嗯，走吧，我昨天发现了一道挺有趣的数学题，正想拿来‘刁难’你。”
“我不怕，你可以多来几道。”今仁笑得温和，又透出自信的神采来。
江临和十分喜爱他这般模样，柔和如三月春风，却隐隐闪着光芒。
他们走的道路绕了远，偏僻无人，江临和再忍不住，拉过今仁的手，把他圈在怀中，肆意亲吻。
起初，今仁还能感受他炽热的鼻息，回以同样的热情。
过了一会儿他彻底软在了江临和身上，一吻罢，他涨红了脸，胸膛起伏着大喘着气。
江临和抱着他，头偏在今仁颈侧，亲昵地唤着他，“阿仁。”
嗓音温柔低哑，唤了一声又一声。
他吐出的热气喷薄在今仁耳侧，略长的头发蹭得今仁有些痒。
今仁实在受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们快走吧”
江临和抬头，便见今仁眼里氤氲着水雾，似是被欺负了似的。
他失笑，复牵起那人的手，“小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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