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沈渔这时候才想起，在他们三个分别被叫出去跟人谈话回来后，何令婉明确表示她不会听从别人的利诱和威胁，但是林奕舟没有。
他只是想要一个两全法。
啊，原来这就是他的两全法。
帮助施加伤害的人做伪证，跟人渣站到一起。
沈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林奕舟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挺阳光斯文的，他温文尔雅，很有风度，也很努力，也许有时候会功利了一些，但身上的正义感从来不缺，谁知道……
得知自己被反告后，沈渔沉默了一会，问：“我能联系我的律师吗？”
警察都愣了一下，其中有个还笑了：“妹纸，别电视看太多，说什么你有权保持沉默，或者你要要求你的律师在场什么的。”
沈渔也笑了一下，看起来特别淡定：“我学的是法律，按照‘刑事诉讼法’第九十六条，犯罪嫌疑人在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咨询、代理申诉和控告。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聘请的律师可以为其申请取保候审……所以，我不会在被问讯时采取沉默，我只是想申请在问讯结束后见一见律师。现在，”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坐得端端正正地说，“问讯开始吧。”
警察：……
当然，这种时候，再录口供也就是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沈渔斩钉截铁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口供录完，她被允许联系自己的律师。
沈渔打电话给了向清洛。
向清洛还以为她在录节目呢，接到她的电话，都以为是她在开玩笑：“没逗我？”
“没有。”
向清洛就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她那样娇柔的一个人，能让人明显看出风风火火来，可见是有多着急。
向清洛到的时候，沈渔正和何令婉坐在一起等她，两个女孩子，一点都没急，正互相掰着手指头在背刑法条例。
背错一条，就被对方在手板心拍打一下，说：“啊，你错了，换我来。”
……旁边的警察都颇有些一言难尽。
三方碰头，向清洛先问沈渔：“还好吧？”
沈渔很是镇定：“还好。警察叔叔挺好的
，还请我们吃饭了。”
向清洛：……
这是请吃饭的事？
她让沈渔和何令婉继续在一边背刑法，自己去跟警察谈。
过了有一会儿，她过来：“走吧。”
沈渔知道，她们这算是取保候审了。
三人都没说话，直到出来派出所，向清洛才和她们说：“大致的情况自己都清楚了？”
沈渔和何令婉都点头。
“能联系到那个女孩吗？”
沈渔说：“不能。但是我给过她我的联系方式，让她有需要来联系我。”
向清洛点头：“OK。如果她找你，就把我的电话也给她。”
然后路上，她又问了沈渔一些细节，尤其是在电视台，那个邵姓西装男跟她们谈话时的细节。
“他就说他姓邵，没有介绍自己的具体职务什么的吗？”
“没有。”
向清洛朝她微不可察地嘟了嘟嘴，那是不太满意的表示。
黎锦能懂。
她其实在做笔录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是她过于轻信，只以为能在电视台把他们叫去问话，就一定是电视台的人，所以，她连工作证都没有问人要。
”对不起，”她羞愧地说，“是我想当然了。”
事实上，也或许是一直以来，她过得太顺风顺水，所以心理上防范就没有那么严。
“还好啦。”向清洛见她如此，又反过来安慰她，“人过留影，雁过留声，只要有这个人存在，我相信，不会找不到的。”拍拍她的肩，“事情交给我，不用多想，我会帮你的。”
沈渔“嗯”了一声。
向清洛又勉励了会何令婉，然后亲自把她们送到电视台。
结果她们却被通知，因为她们违规外出，有作弊嫌疑，所以不但录影资格被取消，鉴于因为她们的原因导致录影推迟，电视台方面还说要追究她们由此造成的一切损失。
何令婉当时就怒了：“什么鬼？我们那也叫违规外出？你们都不问清红皂白的吗？我们为什么出去？是因为有女孩在你们电视台内遭到了侵害！你们不帮受害者出头就算了，现在还要处罚见义勇为的人？什么世道？”
电视台出面的是他们法务方面的人，闻
言很是冷峻地看向何令婉：“就我所知，所谓的侵害，事实如何还不明朗。何小姐，作为法律系的高材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在事实真相没有清楚之前，随意散播不正确的言论，是可以构成诽谤罪的。”
何令婉“哈”地笑出了声，还要再说什么，被沈渔和向清洛联手拦住。
向清洛说：“好的，真相如何，我们法庭上再来辩驳。”没有多纠缠，拿回东西，带着二人出了电视台，还十分体贴地把她们送回了学校。
何令婉本来在沈渔的刻意安抚下，心情还算平静的，被这么一搅，彻底崩塌，在路上就抱着沈渔哭了一场。
她没有一句提到林奕舟，但是，她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向清洛没有安慰她们，这种事，安慰没用，得自己扛。
因为何令婉情绪太激动，向清洛有些话没有和她说，而是单把沈渔留了下来，跟她提了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是，那个女孩也会扛不住压力反口，到时候，又有你同学作证，你们两个的处境可能很不利。但是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沈渔其实也预见过这种情况，她笑了一下：“那就只能祈祷，那天晚上我没有帮错人。”
向清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沈渔谢过她，一边平复心情，一边往学校里走。
快到宿舍区的时候，她听到另一边传来喧闹声，望过去，却是何令婉和林奕舟。
林奕舟手上还提着一袋子东西，想来是买了东西准备回宿舍，被何令婉撞上了。
沈渔怕她吃亏，赶紧往那边走去，结果还没走近，就看到何令婉抡圆了胳膊往林奕舟脸上甩了一个耳光：“林奕舟，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沈渔：……
啊，她能说，打得很好吗？
但是沈渔明显不能这么拱火，她跑过去，拉住何令婉：“何令婉，你干嘛呢？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小心他告你故意伤害。”
何令婉眼里含着泪，声音都劈了：“他敢！什么故意伤害，根本就是情感纠纷！”她说着，劈手一指林奕舟，“我被这个渣男骗钱骗色，赏他一耳光，不过分吧？”
围观群众：……
沈渔：……
你牛的，骗钱骗色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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