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讲真，肖老五现在对沈渔的感觉就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因为她，他家现在生意可红火了，当真有很多人来找他订做出摊车，一家人忙得，他那二儿子都没时间出去赌，家里气氛空前和谐。
恨是因为，特么沈渔一来就又要他做辆车，而且她还不请自入，看到里面做好的板子，眼睛亮晶晶的：“哎，你这材料都现成的，只要装钉就好了呀？那就先帮我弄一辆吧。”
肖老五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都是人家预订好了的。”
沈渔双手合什，装可怜：“五叔，求你了！拜托你啦！”
肖老五冷漠，不为所动。
沈渔没办法，使出杀手锏：“双倍价钱，干不干？”
肖老五：……
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干。”
嗯，肖老五的节操也就值这么多钱了。
沈渔达成所愿，也不回去，就蹲在那看着他弄。越看越觉得，老头儿别看一副猥琐窝囊抠门样，又好欺软怕硬，其实在木匠活上还挺有想法的，订单多了，他都知道把所有料裁齐，跟他儿子三个分工合作，精细操作。
板材都齐的，只装钉就很快了，沈渔出来时是半下午，好像也没等多久，太阳还大着呢，车子就弄好了。
她试了一下，效果不错，而且因为是守着做的，她还把车子使用过程里一些不方便的地方调整了下，像原来他们做的车就没考虑刹车，每次停下都得拿石头或砖块抵住。
因为这个，他们车上还得常年备着砖块或者大石头。
这一回，她让弄了自行车三角架一样的刹车，拿活页装钉，用的时候打下来，不用又扣上去。
肖老五对她挺服气的，MD太会想。
不过服气归服气，沈渔说没带钱让他记着，下回路过再把钱给他时，他照样翻脸。
抠着门板不许她出门。
沈渔给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让他跟着自己回去拿钱。
再回去时，张鹏和田苗苗他们都醒了，徐小宇伤着头要静躺，屋里待不住，就让把他放到凉床上躺着了。
三人鼻青脸肿，情绪都挺萎靡。
录音机里放着英文的演讲磁带，周进按沈渔说的，一边听一边试着把自己能听懂的单词写下来，估计难度太高，他听得一脸苦大仇深。
四人都在家，场面就像一潭死水，到沈渔推开院门，那水才活了。
张鹏首先跳起来：“老大……哇，新车子？”
一下蹦老高，蹦到门口，接着那车子从上摸到下，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结果就听到沈渔说要付钱。
昂？张鹏一秒变脸，放下车子蹿过去，蹿到肖老五身边，手搭在他肩上，小痞子一样的：“喂，这个应该让你赚不少钱了吧？我们出的点子呀，你还要收我们钱？”
他一脸伤，嘴肿眼青，颧骨上破了两块皮就跟画满腮红的恶鬼似的，肖老五一个几十岁的老汉，硬生生给他吓了一下，懦懦道：“是春梅要给我钱的。”
“你放屁！”
张鹏发飙，然后正在和田苗苗他们说话的沈渔回过头来：“张鹏，你闹什么呢？”
张鹏：“老大，他居然还敢收我们钱！”
沈渔冷冷地：“他欠你的？免费一次还要免费二次？”
“可是……”
可是没人理她了，本来田苗苗他们对要付钱还挺有想法的，见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田苗苗乖乖巧巧说：“姐姐你付，等下我记帐就好。”
然后躺在凉床上的徐小宇也说：“是应该给。”
集体把张鹏给卖掉了。
沈渔就也没多说什么，进房里拿钱出来。
付帐。
张鹏一看那数目，心尖尖都痛了。
MD，真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他们受伤加重做新车的费用，让这些天全都白干了！
沈渔把肖老五送走，终于感觉有些饿了，和他们说没两句话，就去厨房找吃的了。
灶上还热着有吃的，沈奶奶要给他们补血，炖的有猪血汤，另外还做了有猪肉包子。
老太太做的包子很好吃，鲜嫩适口、肥而不腻，包子饱饮了肉汁，一口咬下去，鲜香在口中炸开。
沈渔本来只一点点饿的，吃了一个包子后反而感觉更饿了。
“那还煮的有饭，有菜，你要吃么？”周进跟进来，问。
沈渔说：“不了，就吃包子吧。”咬一口，挟了个喂到周进嘴边，“你吃么？”又问，“他们都吃过么？”
周进说：“醒来就吃了。”看她吃得两颊鼓鼓，跟小兔子似的，本不想吃的，她递过来还是张嘴咬了一口。
“我奶奶做的包子是不是很好吃？”
“嗯。”
她笑笑，虽然周进说他们都吃了，她还是迈过门槛，问：“包子，你们吃吗？”
田苗苗回的：“我们刚刚都吃过了，姐姐你吃吧。”
沈渔缩回头去，一气吃了四个大肉包子，又喝了一碗猪血汤，才抚着肚子走出去。
张鹏还在那生闷气，现下他是看啥啥都不香了。
沈渔不理他，走过去先看了田苗苗的脚，又对徐小宇问候了一番。
然后说到新车，沈渔告诉他们加了新刹车的事。
田苗苗和徐小宇很想去试试新功能，奈何一个脚伤一个头伤，都不适合多走动。
沈渔满足他们，把车推过来用给他们看。
周进正好作业写的累了，也来围观。
四人讨论得热烈，张鹏实在忍不住了，嘀咕道：“高兴什么呀，付了那么多钱！”
沈渔脸就沉了下来，田苗苗和徐小宇目光惴惴，也收了笑容。
周进凉凉地看了张鹏一眼。
张鹏：……
他没觉得自己说错，车子那么贵，
干嘛要给钱啊？
沈渔沉默地把车推回去，然后走过来，叹口气：“本来你们伤还没好，我打算把所有事情都缓一缓再说的，不过咱们鹏哥这么有意见，来，都坐拢来，我们聊聊吧。”
语气冷冰冰，怎么也不像是一般意义上那种要好好聊聊的样子。
果然，沈渔说：“聊之前，我们先来好好算个账。”
然后看向张鹏：“昨天他们两个伤到了不好走动，你也不能走吗？为什么不想办法给家里报信？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就打算守着他们两个死在那？”
再看田苗苗和徐小宇：“审时度势会不会？对方人多逃跑会不会？谁特么让你们拼死保护车子和钱的？会算账吗？你们没有受伤成功跑掉的话，车子被毁，钱被抢，你们人是不是至少是完好的？那还需要花那个药费钱吗？不受伤，钱是不是省下来了？你们人是不是不用养伤，时间就不用耽误？”
“人比任何钱和物都重要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听过？这句话什么意思，要我翻译给你们听吗？”
“要钱不要命！蠢成这样，真想让你们立即滚蛋，滚蛋！”
“滚特么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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