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急了是他急了
当三零一度乘坐的航班从天津驶离至成都上空，凌戚就表现得坐立难安，时不时要偏头看看窗外，用她的话说，那是在听听看是不是真如网上所说，只要坐飞机能听见麻将声，那就说明快到四川领空了！
这当然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三零一度打比赛每年也要往返成都一次，从来没听见过麻将声。
“小凌是想家了吧，上半赛季是贺武做客我们主场，下半赛季你才有机会回来看看。”
杨聪和凌戚并排坐在一起，他的话音刚落，两人背后的高杰就兴致勃勃地凑上前，莫名激动道。
“凌戚，我听网上说，四川人出门可以遛熊猫，是不是真的啊？”
凌戚当即垮下脸，“高杰你是天津人，天津是不是人均都能说相声？”
“呃……”
这当然是扯淡，和四川人出门可以遛熊猫一样扯淡。
“我倒是听说，四川的妹子都长得很水灵。”
李亦辉是这赛季从微草转会过来和许斌交换的选手，他坐在高杰旁边，也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
凌戚听了连连点头，“嗯嗯！这是真的！”
众人：“……”
时隔不到一年又回到熟悉的场馆，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凌戚走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初春时节，眼前的风光和记忆中相比并无多大变化，街道两旁绿意盎然，花开满树，凌戚吃了一碗酥肉豆腐脑，把它从“回来后必须要安排的美食名单”上划掉。
除了小吃摊老板，还有曾经的贺武队员也对凌戚表达了深刻的怀念之情，原来的小后辈沈明老早就在打听三零一度的飞机落地时间，左等右等直到周六比赛当晚，沈明看到她便一见如故。
“凌戚姐，去天津这么久，你学会唱快板了吗？”
又是典型的地域刻板印象，比赛正式开打，沈明满脸委屈地抱着自己脑袋，武帅、赵彬等人见状也是无语，二十分钟前沈明问出那个唱快板的问题，凌戚就追着他满场跑，边拍他脑袋还边用标准的四川话问候。
“你个哈戳戳，你个瓜脑壳，问得这是哪样憨包问题！我给你用四川话唱快板嗦！”
别说，这一连串下来还真有种四川话唱快板的感觉。
单人赛是贺武战队先获两分，凌戚被安排在擂台赛第一个出场，杨聪如往常那般勉励几句，凌戚活动了手指，一开口就让包括她本人在内的所有三零一度队员惊呆了。
“好您嘞，您了就瞧好吧！”
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天津方言，连杨聪、高杰这样的天津本地人都挑不出错。
凌戚自己也呆住了，她的大脑宕机了一瞬，又迅速接回正常频道。
“我、我是说，我会努力的！”
最近凌戚的状态也是好到离奇，今天是贺武的主场又像是凌戚的主场，她在擂台赛接连挑下了周耀辉、赵彬以及守擂的武帅，一穿三下来竟然还剩34的血量，杨聪先前担心的心态问题根本不存在。
“……因为我们还没有变，但是小凌已经跑得太远了。”
赵彬在下场之后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叹息声有意无意地飘进了武帅的耳朵，他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失败二字，方才比赛中和凌戚对战每一招似乎还历历在目。
原来的贺武小刺客连影子都看不到了，现在的三零一度小刺客却对他们太过熟悉，熟悉到每一招每一式都掐准了昔日队友的操作习惯，贺武应对得相当艰难，也相当难受，最终的比赛结果，贺武在自己的主场大比分落后，2:8落败于三零一度。
想到那颗从自家地里出去的白菜，返回来竟然对他们下手如此凶残，贺武战队的选手个个都心情复杂。
凌戚伸出右手，悬在空中半天却无人来接，正当她疑惑不解，武帅的大掌落在她头上，跟拍西瓜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今天的宵夜宰你一顿小龙虾，这回总算轮到你请我们了。”
下一个是周耀辉，他接替了贺武副队长的位置，拍凌戚脑袋时总有一种公报私仇的意味。
“小龙虾要挑后街杨姐家，个头大，分量足。”
再往下是赵彬，这也是哪有热闹往哪凑的主。
“光吃龙虾怎么够，那不得再点些什么火锅串串钵钵鸡啊？”
杨驰平心静气地在后面补充，“还有雪碧和可乐。”
最后是沈明，他被凌戚凌厉的眼风一扫，悻悻地收回手。
“凌戚姐我……我都行！”
果不其然被凌戚怼了。
“我、不、行！当年是谁给你弄来的叶秋签名海报，还是十张，想买雪碧和可乐，你跑腿去。”
众人皆乐，只有沈明认栽，但其实凌戚自己也馋家乡的火锅很久了，这次总算如愿，必须得吃个够本再走，她啃着手里的椒盐排骨，听赵彬在旁边啧啧称赞。
“说起来小凌最近的状态确实很好啊，就和表白成功了一样。”
什么叫一语成谶，凌戚停止啃排骨，默不作声的姿态让贺武全队的人都大吃一惊。
“……不会吧？？？”
三零一度的队员们一头雾水：怎么了？什么瓜？什么人竟敢？？
在这一点上，贺武和三零一度达成了某种共识，经过贺武如此这般的一番解释，三零一度全队也爆发出相同的惊呼。
“……不会吧？？？”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凌戚，而凌戚则目不转睛看着排骨，半晌后她抿抿嘴唇，不发一语，算是默认。
嘈杂的议论声轰隆一下散开，凌戚依稀听见几句——
“孙翔？他和小凌有过互动吗？”
“不是唐昊？唐昊和小凌多有cp感啊！”
“我看到过磕江副队的，什么‘最好的爱情就是细水长流’？”
“连黄少天和小凌都有人磕，话痨互怼相声组！”
“这纯属拉郎，小凌说过喜欢话少的，所以周泽楷才是理想……”
凌戚比了个手势连声喊道，“……停——！这都是从哪听说的？”
“你的超话啊，还有荣耀论坛二创区。”
粉丝发散思维胡乱磕糖，凌戚可不希望身边的人也跟着乱磕……重点是磕错人啦！
还是赵彬反应快，又绕回最初的问题追问，“你真和孙翔表白了？”
“……嗯，我说了。”
木已成舟，赵彬痛心疾首，“完了，女孩子不能主动！他会不珍惜你的！”
凌戚咬着筷子沉思，“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也喜欢我。”
“他这么说了？”
“……没，孙翔说要先打完挑战赛，再来考虑这些事。”
赵彬已经用看恋爱脑的傻子眼神看着凌戚了，武帅凑到杨聪旁边，悄悄耳语。
“哪天她要是又被孙翔气哭了跑回来，什么都别说，把她骂醒。”
不懂贺武的人为何如此悲观，杨聪诚恳道，“我倒是觉得，以孙翔的性格说要先打挑战赛，估计是实话。”
武帅搬着凳子离他远了一步，还大声吆喝服务员。
“不辣，这汤底一点儿都不辣，再加点！”
看着所谓的微辣汤底已经漂浮了满满一层辣椒，杨聪陷入沉默。
时间很快就到了职业联赛第三十七轮，与此前相反，各大电竞周刊上争相报道的竟然都是挑战赛最终决赛，媒体们用加红加粗的标题将叶修与嘉世的决战宣扬得满城风雨，至死方休。
决赛地点在北京的六里松场馆，门前早已聚集了为两队加油鼓劲的粉丝……主要是嘉世的，而在另一边的选手通道，身着嘉世队服的孙翔被一个打扮诡异，行迹可疑之人拦下，都不用那人作自我介绍，孙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拉去另一个角落。
“凌戚？！”
周六的职业联赛是三零一度做客微草主场，也就是说除了本地的微草战队，提早到来的三零一度也可以在现场观看比赛……别问为什么这么巧，问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凌戚拉下口罩，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睫毛，赵哥说女孩子不能太主动，但其实年前全明星周末结束，她就像孙翔希望的那样，没打扰过他备赛。
不过她都告白了，这一次来看孙翔比赛……应该还好吧？
“凌戚，你想我了吧！”
如果孙翔身后有尾巴，那应该已经得意地翘上天了，这人自从被告白，就比原来更加嚣张自大，见到凌戚还敢上手掐脸。
嗯，手感超好。
“有点吧……孙翔，挑战赛加油。”
虽然只是“有点”，但没想到凌戚能这么大方承认，孙翔感觉左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身体摇摇欲坠。
孙翔！！把持住！！！
并不宽敞的选手通道不止有他们二人，此时又有一人从里面出来，没注意到他们在拐角，从凌戚身边经过时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膀。
“……抱歉。”
那人穿着兴欣的队服，看到凌戚这样的职业选手出现竟然全无反应，只是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前额略长的刘海低低滑落，连声音也有许久未说过话的喑哑。
莫凡说完这简短两个字，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带走了凌戚探究的目光。
“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正式比赛里打败叶修了，只是不知道他第几轮出场，到时候……刚才那个人是兴欣的吧，凌戚你一直看他干什么！我在这！”
孙翔滔滔不绝说了许多，才发现眼前人的心思都已经跑没边了，他霸道地扣住凌戚的肩膀，但管不住凌戚能自由转动的脖子。
“凌戚你往哪看，看我！”
孙翔又固定住凌戚的脑袋，但凌戚还剩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没一会儿又朝那个远远离去的背影瞟过去——
“凌戚！！”
孙翔急了。
“你喜欢的人在这，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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