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也想要个奖杯
轮回俱乐部的门卫大叔姓何，四十来岁，他在这个位置干了五六年，也算是看着这些小辈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今天他正在门卫室里接水泡茶，一抬头正好看到江波涛从俱乐部里面出来。
这些队员们进进出出都会称呼一声何叔，江波涛也不例外，只是他喊完后就站在门口不动了，还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这是在等人的姿态。
“小江，等人啊？”
“是啊。”
“女朋友？”
约摸是这个年纪的长辈都会忍不住八卦这种问题，在门卫大叔看来，这里面住的都是适龄的单身男性，但除了那个小方是已婚，其他人都天天憋在里面，也不出去社交，那怎么好找对象呢？
江波涛无奈地笑笑，一看也是对这种问题习以为常了。
“不是，是来参观我们轮回俱乐部的，我提前出来先等着，免得像之前一样接不到。”
俱乐部参观券这个东西门卫也知道，是轮回战队在年初的全明星赛上搞的粉丝福利，中场休息的时候抽奖赠送的。
但问题是这东西有时限啊，有这张券的人需要按照时间统一集合，再由俱乐部的助理带进去参观，现在过了时限不说，竟然还是自家的副队亲自来领人？
这后门开的，老何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江前辈！”
人未到，声先到，所有疑问，在老何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解开了。
凌戚头戴鸭舌帽，身背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一瓶水，看着真像个踏青出游的学生，江波涛见到她就走上前迎接，问她路上有没有被人认出来，她大咧咧道没事，这里是轮回的地盘，认识她的人不多。
老何上上下下打量，怎么看都觉得两个人合适，年纪合适，姑娘看着也乖巧，哪儿哪儿都合适！
“阿叔你看，这是我的券。”
路过门卫室，凌戚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参观券，她领奖的时候人不在，由于是事后补领，所以对什么时间啊集合啊完全不知情，她就想借着比赛的机会顺道来参观，免得来回跑两趟还麻烦，但是贺武下半赛季对轮回的比赛几乎排到了末尾，这才拖到了现在。
只不过有副队长江波涛领着，凌戚这券有没有都一样了，门卫给她拿出一沓登记册登记名字，又多问了一句。
“姓凌？”
“是啊。”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这不就是小杜那几个人时不时打趣小江的那个名字吗？！
门卫大叔看着两人，面容可亲，“不着急，你们在里面多逛会儿，可以吃了饭再出来。”
凌戚被放进门了，还时不时回头，觉得奇怪，“不检票的吗？要是有粉丝拿着票随便进怎么办？”
江波涛拍拍她的脑袋，问她想先去参观哪个地方。
根据之前的粉丝回访，大家最想去看的地方都是训练室，因为那里可以偶遇轮回队员，不过江波涛估计凌戚对那儿没什么兴趣，毕竟哪里的训练室不是训练室，他们轮回也没比贺武多些什么设备。
结果恰恰相反，凌戚第一个想去参观的也是训练室。
她沾沾自喜，自以为安排得当，“想不到吧，我特意留着这个券，就是想等着比赛前过来，刺探敌情！”
间谍做到这份上也算够坦率的，于是江波涛领着这位小间谍向训练室走去，途中凌戚看到了轮回战队闪闪发光的奖杯展示柜，脚步就跟定了磁铁似的，一步也不会动了。
每家战队俱乐部都有这么一面柜，装在大厅里最为显眼的位置，保证进出的每个人能看到自家的荣誉，林林总总，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奖杯奖牌奖状都列在里面，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示自己的企业实力。
但轮回这柜子里的奖杯那是真金白银，每一个都实打实的有分量，凌戚这乡下来的没见过这么多奖杯，眼神直勾勾的。
“……小江前辈，那个奖杯真是银做的？怎么两个赛季了还这么亮？”
“每天都会有保洁阿姨来擦，不过，只有亚军的奖杯才是纯银的，守擂之星的奖杯是电镀银。”
“哦，联盟也是抠抠搜搜的……那个奖牌也是吗？”
“是啊。”江波涛点头，并且揣摩她的心理活动，“不如……我们走近点看？”
凌戚一步瞬移至展示柜前，“好的。”
于是江波涛以联盟发展至今的时间线为轴，帮着凌戚理顺了每一个阶段的奖杯奖牌变化史。
“所以，嘉世首冠的奖杯原来不是纯金的！”凌戚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略懂一点吧，其实也是别人告诉我的。”
“真好。”
这句真好，也不知道赞叹的是江波涛知识储备丰富，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凌戚重新看向这面荣誉柜的目光，总觉得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江波涛垂眸沉思片刻，他清楚此时的凌戚正在想什么，开口提起的却是另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联盟有20支队伍，注册的选手也有200多个人，但是冠军奖杯最后却只给胜利的一支队伍，很残酷吧。”
凌戚奇怪地转动眼珠，不明白江波涛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但江波涛只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这一整面的奖杯奖牌，只隔着一层玻璃，但是亲自触碰到它们的那一分那一秒，都还历历在目。
最佳新人、赛季mvp、八强、四强、一击必杀、守擂之星……有些是选手个人的，有些是他们队伍一起获得的，放在最中央的是轮回战队迄今为止所取得的最高成就。
上赛季的赛季四强。
江波涛长呼一口气，看似轻松道，“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冠军奖杯是每个队伍都发一个，那似乎也没有争夺的必要了。”
凌戚想象了那个场面，也忍俊不禁，“那倒是，就算那个奖杯刻上了我的名字，也觉得不稀罕了。”
“小凌，你是不是在犹豫转会的事？”
凌戚刚绽放不到一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转头，想知道江波涛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读心术在身上。
可以的话，其实江波涛有一百种转变话题的方式，但是他知道凌戚就在为这件事苦恼，所以他也没有躲闪，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最先低头的还是凌戚，“贺武的成绩刚有了起色，这个时候有战队想招揽我，我拍拍屁股就走了，不就像……忘恩负义一样？”
凌戚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是土生土长的贺武人，是从贺武的训练营里一点点被提拔上来的，贺武的每个人也都待她不薄，就算是从前有过不愉快的周耀辉，也从来没在荣耀以外的事情上给过她脸色。
八赛季的常规赛即将结束，贺武目前的总分排在第十，是建队以来最好的成绩，还有粉丝说这是因为凌戚下半赛季才开窍，如果上半赛季就能打成现在这样，指不定也能像当时有孙翔的越云一样，摸一摸季后赛的门槛。
但是孙翔走了，去了嘉世。
现在可能她也会走。
“小江前辈，你当初转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当时轮回也还没有那么强吧？”
江波涛就知道她要这么问，也将早就想好的答案娓娓道来。
“我那时的情况和你不一样，当时我的合约都没到期，人也才刚刚出道，是轮回的出价高，战队就直接放我走了。”
“重要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你怎么想。”江波涛看向她的手，“你累吗？”
“什么？”
凌戚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擂台赛里一挑二，团队赛里挑大梁，特别是对战微草的那一场，你是拼着自己的手速才获胜的。”
你累吗？
凌戚再次看向这面闪闪发光的荣誉墙，把自己印在玻璃上的十个手指印，用袖子好好擦了又擦。
她知道江波涛的意思，场场比赛都要像那样高强度的爆发，就算是再巅峰的选手也支持不住，终归不是正途。
“……我想赢，我也想打季后赛，就算拿不到冠军，能进四强也好啊。”
“等真拿了四强，就不会这么说了。”江波涛的眼角弯了弯，“这是你自己才可以做决定的事，想赢没有错，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怪你。”
“谢谢你。”
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除了周泽楷不在，轮回的正选几乎都在里面放松聊天，先是杜明眼尖，看到江波涛和凌戚一起进来，激动得耳机都拿不稳了。
“你、你们终于……确定了？”
“啊对，确定了。”凌戚坦然道，“确定了先来参观训练室。”
“……害。”
其他人也跟杜明一样，发出这类意义不明的语气词，然后各干各的事去了，那兴致索然的样子，和他们来时大相径庭。
凌戚：“？？？？？”
怎么你们轮回人也有两幅面孔？？？
“唔……他们就这样。”眼前这幕倒是在江波涛的意料之中，他显得波澜不惊，“你看你先从谁的敌情开始刺探？”
这个问题就不用多问了，凌戚冲他扬起下巴，眼神挑衅。
“当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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