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情感线曲曲折折
唐柔第三次看到网吧门口来回晃悠的小姑娘了，每次都是探头进来看看，然后转身又走，当小姑娘第四次晃过来的时候，唐柔决定先发制人，主动开口招呼道。
“你好，要进来上网吗？”
凌戚戴了一顶鸭舌帽，摆摆手拒绝了。
“不用不用，我是在这里等人，然后顺便想……”
她探头进网吧里看了看，守在前台的不再是叶修，而是换成了一位漂亮的短发美女，谈吐气质也是不凡。
“请问叶哥在吗？”
叶哥……是叶修吗？
唐柔摇摇头，“现在不是他坐班，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他不在就算了。”
凌戚之所以在兴欣网吧的门口来回晃，是因为比赛结束后她和孙翔敲定了晚上一起去撸串，重点是她想看孙翔打龙抬头，但孙翔还得先回一趟俱乐部，凌戚就从酒店门口晃到了兴欣网吧门口，因为离得也不远，凌戚就想继续来找叶修玩。
可前台的网管从叶修换成了一位素不相识的美女姐姐，凌戚不能像昨天一样耍赖，唐柔见她是未成年，也说了只是在等人，就没继续请她进来。
唐柔重新点开电脑上的录像播放键，戴回耳机，专注地投入到这场精彩的战斗回放中，凌戚随便瞄了一眼，那上面的技能特效她最熟悉不过了。
原来这位美女姐姐也玩荣耀，不知道她看的是哪场职业联赛。
这么想着，她的小脑袋就凑过去了，她上半身趴在柜台上，伸长脖子好奇观察。
唐柔看的不是任何一场职业联赛，就录像里那混乱的视角，抖动的镜头，估计根本没有预先的计划，只是某个玩家兴之所至随手一拍，至于场景凌戚也认识，是网游里一座名为荒野小镇的地图。
不是职业联赛，只是玩家在网游里的普通混战，这有什么看点呢？
唐柔知道这小姑娘在和她一起看，反正对方也是在等人消磨时间，没什么大不了，她稍微错开了一点身子，一个人一半屏幕更好看。
战斗法师，魔剑士，元素法师，拳法家，牧师……
这场网游混战里有两拨人，其中一拨人的配置，让刚和嘉世打完一场比赛的凌戚，觉得很有些既视感。
嘉世俱乐部。
崔立把孙翔叫来会议室，主要是想稳定军心，给孙翔做些心理疏导工作，听说今天孙翔全副武装去了比赛现场，崔立就感觉大大的不妙。
自从这哥得知不能上场就一直情绪不佳，俱乐部里找他的人无一不是碰了钉子，要是孙翔亲眼看到嘉世输得一塌糊涂，胡思乱想了什么，下个赛季他们指望谁去？
不过……
这哥的自我调节能力，看起来还挺强？
不仅脸上没有半分不忿，连日来的阴霾也如雾般消散，拨云见日，似乎眼神里也透出了昔日的光彩。
就像上一次孙翔在全明星赛上挑战韩文清失败，下了场就走选手通道冲了出去，崔立还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但神奇的是最后孙翔自己回来了，不见懊恼，不见愤怒，神色一如既往，酷得不着边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大智若愚，傻人有傻福？
崔立从战队现状讨论到战队未来，孙翔嗯嗯啊啊的应着，他的手机界面显示和十步一杀的聊天窗口，摁着手机一刻不停。
一叶之秋：【凌戚之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表情包jpg】
【系统提示，一叶之秋撤回一条消息】
一叶之秋：【凌戚之你有事吗表情包jpg】
【系统提示，一叶之秋撤回一条消息】
一叶之秋：【凌戚之你过来，我不保证不打你表情包jpg】
【系统提示，一叶之秋撤回一条消息】
孙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抱着凌戚的表情包来来回回发，发了又撤回，过一会儿他又开始搜罗微博上的笑话精选，奇葩新闻大赏，还有职业圈段子趣事，不过这些消息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收到一条回复。
崔立的说教也到了尾声，“所以这段时间你正常的训练就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孙翔如获大赦，一阵风般冲出了会议室。
这是他和凌戚从去年到现在第一次约饭，地点在酒店附近的烧烤店，他的灵魂早就等不了他的躯体，已经先一步飞过去了。
这里是嘉世的地盘，孙翔是地主做东，还比凌戚多戴了一个口罩，他的腿本来就长，跑起来大步流星，脚下生风，大老远他看见凌戚站在门口，这才装模作样收敛了些。
以免让凌戚以为他很急切。
“走吧，你不是想看龙抬头吗，吃完之后就打给你看，这家烧烤店可是翔哥亲自测评，辣酱特别香！”
凌戚任他如何大咧咧地推搡都岿然不动，她瞧着孙翔轮廓分明的侧脸，眼底碎光粼粼，漾开成自嘲的笑意。
“不用啊，你的那招龙抬头我已经看过了。”
有晚风循轨而来，头顶无星无月。
“确实打得够精彩的，只不过是在网游里，孙翔，你大概还会可惜为什么只在网游里，如果是在全明星的赛场上，应该会有更多的人能见到吧。”
她的语调平平，又像字字淬冰，直到这一刻，凌戚才想起来不久前被她忽略的东西。
——“……明明我有了更强的账号卡和队友，叶秋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龙抬头我也学会了，甚至还能做得比叶秋更好！”
——“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输了？”
她当时只顾着那句龙抬头，现在回想起来，既然叶修已经退役，孙翔没有在赛场上与之过招，那么何来“输了”一说。
“对着已经退役的队长步步紧逼，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你问我不知道为什么比赛会输，你把注意力都放在网游里，放在怎么对付叶秋上，怎么可能会赢！”
叶秋已经以让贤的姿态交出嘉世的队长交椅，交出陪伴他接近十年的账号卡一叶之秋，但是嘉世的队员在前队长退役之后，依旧在网游里出动主力围剿，不留退路。
那招伏龙翔天的技能特效刺得她眼睛生疼，已经凝结的龙形需要操纵者极其细微精准的操控，才能打出回头的龙吟。
但是龙头叼住的，是叶秋；那个洋洋自得的战斗法师身后，是刘皓，申建，贺铭，张家兴。
如果再加上苏沐橙，是可以直接打职业联赛的嘉世主力。
这样正大光明的围剿背后怎会没有嘉世上层的默许授意？再往深处想，这样的针对难道只是第一次？
那是从嘉世创立起就带着队伍在职业赛场里拼搏厮杀，创造了三连冠神话的有功之臣，对于任何一个后辈来说，纵然叶秋宣告退役，那也是他们都想要仰望，攀登，甚至超越的存在。
可这一干嘴脸何其刻薄冷漠，何其面目可憎。
“你转会来嘉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打败叶秋，证明你可以取代他？那你成功了。”
经过短暂的爆发，凌戚的情绪走到尽头，如同浪潮起伏涨落后沉入海底，彻底归于平静。
“孙翔，我看不起你。”
——“……请问这段战斗，是谁录下来的？”
网吧的前台，得知那个战斗法师就是孙翔，凌戚生硬地摘下耳机，打斗声依旧，而混战的结局她已经不再关心了。
“是我们老板娘录的，不过并不全，果果她让我学的就是这一段，叫……龙抬头？”唐柔点上屏幕里的战斗法师，抿唇笑道，“不过叶修说这个人是反面教材，叫我不要学。”
叶修……叶秋……
凌戚不懂改名的弯弯绕绕，只是她现在有更想问的事情。
“叶哥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做网管的？”
“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唐柔陷入思考，“不过我听果果说，他是某个下雪天进来的，来的时候就一个人，什么行李也没有。”
……
凌戚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兴欣网吧门口，这会儿坐在前台的人又换成了叶修，他拿了一瓶可乐和一盒泡面，看到凌戚过来还摇了摇。
“小凌，听小唐说刚才你找我，不会还是为了吃泡面吧？”
那盒泡面还是小姑娘喜欢的泡椒口味，只是任他摇得震天响，对面都没有回音，叶修终于察觉到小姑娘不太对劲，敛了笑意。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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