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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自俩人那一夜秉烛夜谈后,楚南星使唤起商陆来更是得心应手张口便来,俨然将商陆当做新的跑堂小弟了。

        楚南星,“老商,去把碗洗了,”

        商陆好脾气的回道,“好,稍后就去,”

        楚南星,“老商,擦一下大堂的桌子,”

        商陆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福满楼没开门,擦桌子干什么?”

        楚南星没好气道,“让你擦你就擦!”

        商陆哦了一声,反问,”你这是在报复?”

        楚南星眉头一桃,“报复你什么?你有什么可报复的。你住在福满楼里,好吃好喝的,干点活怎么了,”

        商陆辩驳,“我给钱了啊,按理说我是客人,这世间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楚南星被商陆的话噎的一顿,反应过来后一把扯过商陆手里的抹布,嘴里恨恨的道,“我擦!我擦!不敢劳烦您这位大爷!”

        商陆顺从让楚南星从手里将抹布夺了过去,闲散的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楚南星恨不得将桌子擦起火的架势,故意的问道,“那厨房里的碗?”

        楚南星擦桌子的动作停下来,侧头剜了商陆一眼,“我洗!我洗!您老坐好吧,”

        商陆噙笑看着楚南星,大发慈悲般的说道,“哎,瞧你这样于心不忍,碗我就替你洗了,”

        楚南星立马得寸进尺说道,“那往后的碗都是你洗,”

        商陆追问,“月朗呢?他干嘛,”

        楚南星奋力的擦着桌子,头也不抬,“你早,他中晚,”

        听了楚南星的这个安排,商陆似满意的点点头,“话说回来,月朗几时才能回来,不然我这些日子洗的碗都是替他洗的,”

        楚南星直起身,抻了抻腰,“不让你干白工,从他工钱里扣,”

        对于楚南星这一举动,商陆十分的赞同,“那成,你拿个小本本记上莫忘记了,我先去洗碗了,”

        楚南星拧干了抹布催促道,“赶紧去吧,都快到正午了,再不洗等下只能捧着锅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商陆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低声抱怨,“这三钱也是,吃完饭溜的比兔子的都快,”

        楚南星,“你嘀嘀咕咕啥呢,赶紧的,洗完碗记得把念生的药熬上,”

        商陆捧着一摞的碗往厨房走,拖着长长的语调回道,“知道了~”

        太阳一点一点爬上正空,明亮的光线穿过窗户探了进来,正好落在楚南星刚擦完的桌子上。

        “咚,”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撞在窗户上。

        楚南星直起身转头看向窗户。

        “啾啾,”一声细弱的声响从窗户外传进来。楚南星笑了,放下手里的抹布快步走到窗边。

        开了窗,楚南星低下头往地上看去。一直灰扑扑的圆滚滚小鸟贴着墙根蹲着,听见声儿微微抬起了头,见了楚南星先前细弱的“啾啾”声顿时高昂了起来,收在腹上的翅膀也激动上下来回扑腾,但就是不见离地半寸。

        楚南星无奈扶额,“傻鸟,之前不是教过你了,窗户没开就从正门进的吗?怎么还傻愣愣的往上面撞,”

        “啾啾”叫声又从高昂低了下去,楚南星却听懂了里面含着的委屈。从窗户翻了出去,将小鸟捡了起来放在手心,轻轻的顺了顺小鸟的羽毛,“撞疼了吧,等下给你香香的大米吃,”说着手端着小鸟原路翻了回去。

        小鸟是月朗养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一身灰扑扑的毛一只眼睛还瞎了,许是脑袋小装不下太多东西,所以这鸟呆呆笨笨的。每次月朗出门都会将这只鸟带上,现在小鸟回来了,说明月朗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楚南星本意中午做顿酸菜鱼,又念着月朗也快到家了,他也挺爱吃酸菜鱼的,奔劳一程,这鱼暂且就搁到晚上做吧。楚南星取来大米喂饱了鸟儿,将睡熟的小鸟放在柜台的金蟾蜍的头顶上,这处惯常是这小家伙呆的地方,熟悉的地方睡觉也能香一些。

        刚安放好小鸟,念生捧着一本小册子摇摇晃晃的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帘旁看着他。三钱的医术的确高明,如今念生已能下地走路了,虽走的还不算稳当,但要比之前进进出出全由人抱着时好上太多。或许是因能下地了,这几天念生瞧着也比之前鲜活了许多。

        “来,念生来哥这里,”楚南星并没上前将念生抱过来,而是走到离较近的桌旁坐下。

        念生本是扶着门框站着的,见楚南星叫他,犹豫了下才小心抬着自己掌控不好的双腿,一步一步极慢的走向楚南星。

        看着念生一脚高一脚低的走着,楚南星控制不住微微向前张开了双手,以备念生摔倒时能第一时间接住。

        “我们念生可真棒,”

        在还有两步远时,楚南星将念生抱进怀里。

        这时商陆也从后面走出来,俯下身奖励了念生一颗糖,摸了摸念生因走路泛红的小脸,“念生好厉害,”

        听着俩人的夸赞,念生露出了尖尖的小牙,眼睛弯的像月牙。

        “今天念生想要听哪一个故事呢?”商陆拿走念生手上的小册子翻了几页问道。

        念生伸出四个手指头。

        商陆明白了,翻到第四个故事。

        这是一本杂写各种小故事且只在杏枝里售卖的小册子,一本不厚,只有一指宽,但这册子却有很多册,一册又分许多卷,他手上的这本便是其中一册中的一卷。他总觉的写这本册子的人不靠谱,有些故事甚至只有个头,他翻遍了所有册子都没能找到那则故事的尾巴,也不知楚南星是怎么找到一套故事书的。

        故事都是用一些浅显易懂词汇堆积起来的,孩子读起来也不会晦涩吃力。别看词汇浅显一则故事里却含有了不少小道理在里面,也算是一本健康有意思的读物了。

        第四个故事叫“影镜”,每个故事的开篇都会有一副图画。

        这篇画着半开的窗下有一位妇人正坐在镜子前梳妆,窗外三两孩童笑着追逐几只小狗,其中有一个孩子手上拿了一根棍子,每只小狗脖子上套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这根长长的绳子蜿蜒的爬进窗户里,镜子里的妇女笑的诡异。

        故事里讲述了木匠妻子言氏平日喜怒无常,对身边的的一切事物不是打就是骂,木匠忍受不了便以讨活为由避了出去,留下一个还未满周岁的儿子。言氏生孕时木匠买回一个年轻的个婢子操持家中事物,让妻子不那么劳累。可言氏心肠狭窄,总是怀疑木匠同婢子之间不清不楚,木匠怜她孕期辛苦不与她多计较,放走了年轻的婢子另买了一个年岁较长的回来。言氏确实也平息了一段时间,可等到孩子降下来,又变本加厉的作恶了起来,木匠不想同妻子争吵便带着做活的物件离家去了。木匠走后,言氏消停了不在闹了,倒有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这只是在外人看来,可在年岁尚小的儿子眼中,母亲却有另中样貌。文中有一句孩子天真的话,“早上有太阳为什么中午就下雨了呢,这天好像娘啊,”言氏在家经常打骂家中的婢子,每次看见婢子惨哭的模样,她便笑的如三月灿阳一般。孩子便这样一年一年长了起来,起先还会给挨了打的婢子送点药去,后慢慢的竟也有了言氏的模样,他经常欺打比自己年幼的孩子亦或弱小的动物。开篇的画上便是那孩子伙同几个孩子虐打几只瘦弱的小狗。故事的最后孩子长大了,对年迈的母亲就如同当年婢子一般,动辄就是又打又骂。言氏性子刚强不堪其辱悬梁而去,孩子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地,竟疯癫了,成日里如野狗一般游走于山林街巷道,时常受一些孩童的欺凌,就如当年他欺凌那几只小狗一般。

        “天理昭昭,因果轮回,”一则故事述完,楚南星不由感慨道。

        孩子本就懵懂无知不知善恶,一言一行皆会受其家中人影响。他们不懂育人之法,这孩子既然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们有责任将他教导好。不求他将来大有所成,只愿他今后不要成为一个太坏的孩子就好了,毕竟太好的孩子容易受到欺负。以善做底随心而动,可挽花亦可持剑。

        商陆合了书将念生从楚南星腿上抱了过来,“多的我们也不说了,说多了你不一定记住,但有一点,念生一定要记住了,”

        念生懵懂的望向商陆不知要他记住什么。

        “凡事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知道吗?”

        念生虽不知其意,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用温乎乎的小脸蹭了蹭商陆的脸,示意自己知道了也记住了。

        不以自身强大的凌驾之上,生命本就令人值得敬畏,无论他人亦或是自己都不该轻视。

        “哎呀呀~”楚南星站起身狠狠的伸了个腰,“故事也听完了,肚子是不是也该饿了,”

        一大一小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肚子上。

        “走吧,摘菜烧火做饭去,”说着就往后院走。

        商陆抱着念生跟在后面为问道,“吃什么?”

        楚南星,“清汤挂面,大火炒青菜,”

        商陆略带失望道,“这也太素口了,”

        楚南星回头看了眼商陆,朝念生说道,“念生不吃面,念生吃小灶,”

        闻言念生立即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商陆抱着念生跟着进了厨房,“小老板你这是偏心啊,”

        楚南星一本正经的回道,“怜爱小辈,念生这么小不能跟着我们吃苦的,”

        这一理由商陆很难不赞同,将念生放下轻拍了拍头顶,“多吃点长高高,”

        站在灶台前正要掀锅盖的楚南星,眼睛一瞪,“不要打小孩子头今后会长不高的!”

        商陆闻声愣住了,手还放在念生头顶上,心道,“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靠谱,”虽是这么想,但反应过来立即抱着念生向上颠了颠。

        看着商陆这一举动,楚南星迷惑且觉得这人定是脑子不行,“你干什么呢?”

        商陆坦言,”孩子颠一颠长得高,”

        楚南星,“胡扯!无稽之谈!”

        商陆放下念生,“我娘说的,”

        楚南星立即改口,“世间浩瀚宽广,这种方法说不准也是有的,”

        午饭草草吃罢,几人横七竖八的或躺或坐在后院,就连闭关疗伤的清韵也露了面坐在游廊上。暖饱思欲,虽说他们没什么欲望,但也确实被这秋日里的太阳蒸腾出了几分睡意,年纪小一点的念生早已趴在楚南星腿上呼呼睡过去,其他几人眼睛半睁一副萎靡的样子瘫坐着。这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虽萎颓但却十分安逸。

        “小颜这几天藏家里干啥呢?”楚南星屈肘撑坐在石阶上,一条腿向前呈笔直之势,另一条腿微微屈起做了念生的枕头。

        舒颜正闭着眼享受的接受太阳的照耀,听见楚南星问话,眼睛都未睁开却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随后又被一旁的三钱拉坐下去,“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坐着回答就行,”

        舒颜看着因楚南星的一句话引来所有的目光,有些局促的低下头,双手握成拳放在腿上,十分小声的回道,“看医书,磨药,”

        楚南星笑了一下,“别害怕,我又不是你师父,不抽检你功课的,”说完极轻的叹了口气,除了挨在身上的念生没人能听见这声叹气。

        靠在树上的商陆却睁开了眼看了楚南星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又将眼闭上了,同众人静静的享受秋日里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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