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投怀送抱

程颐在门口顿了顿，罕见的踌躇不定。

        但是前方的许澄已经走不直了，明明几步的距离她走的让人心惊肉跳，眼见着下一秒就要摔倒撞到玄关柜，程颐赶紧上前扶住。

        将人扶到沙发上坐着，程颐将水果摆好就准备离开。

        现在孤男寡女尤其寡女还神志不清，他继续待着就不太合适了。

        刚起身，就听见许澄娇气但是神气十足的指挥：“我要吃，你喂我！”

        程颐端起果盘，准备让许澄自己拿，面前的人手没有动作，却已经张着嘴巴一副等着投喂的样子。

        “这“

        “啊~”许澄只觉得张了半天嘴巴嘴都算了，水果还没到自己的嘴里，于是没多想，她朝前凑过去，就要叼起那红色的草莓。

        可惜的是醉酒之后找不着方向，直接一下子吻在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手指猛地一颤，程颐就要缩回手。

        晕乎乎的小人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手掌，直接握住手腕，顺着手指的方向向前，缓缓地往红艳艳的草莓的方向移过去。

        那粉嫩的嘴唇就像是国王巡视王国的土地一样，一寸一寸的。

        似触碰到又没触碰到的距离，格外的磨人。

        程颐哄得一下就炸开了。

        许澄吃到了酸甜冰凉的草莓，笑眼弯弯，像只满足的猫儿。

        旁边的程颐浑身僵硬，唯独那张脸红了又红，都快烧起来。

        确实烧起来了，明明是寒冬的天气，屋子里的暖意加上心里的火一起烧起来，里里外外，彻彻底底。

        这里实在是待不得了，她不清醒，他是清醒的。

        程颐放下手里的果盘，起身就要逃开。

        怀里突然撞进来一团软云，笑得像只得逞的猫儿，一脸我抓到你了的慵懒样子。

        “阿阿澄姐，我是程颐，你放开我。”这是他学会说话之后第一次说话这么断断续续不利索。

        “嘿嘿嘿~”

        许澄不知道在笑什么，直接伸着白生生的胳膊往程颐肩膀一搭，整个人更加紧密的贴在他的怀里。

        呼出的酒气打在颈边，这下子连脖子也红透了。

        程颐不敢向下看，他一边扯着许澄的胳膊一边看向门口，就怕突然有人进来那他就说不清了。

        怀里的人喝醉之后格外的执拗，他好不容易将左胳膊从自己左肩移下来，这人狡猾的将自己的右胳膊搭到右肩。

        他握住她的纤细手腕，不敢用力，借着巧劲儿将人往外推，这人却突然拿着毛茸茸的脑袋在怀里乱拱一通。

        程颐已经连呼气吸气都不利索了，面前的情况是他活了快十八年第一次遇到，碰不得打不得也不能就想现在这般待着。

        他看向门口，心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低头，撞进一双璀璨的眸子里，他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阿澄姐，阿澄姐~”他喊了几遍，面前饶有趣味的人突然一脸烦躁，微微伸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不疼，像是挠痒痒一样，没有止痒，却像是一下痒到了心底。

        他好奇的追赶那丝痒意，也没弄明白为什么。

        等到回过神来，许澄已经乖乖的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软乎乎的脸颊靠着他的胸膛，头发凌乱的搭在脸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右手稳稳地放在他的心口，随着他剧烈的心跳一起一伏。

        程颐松了一口气。

        将许澄扶住，动作轻柔的放在沙发上，虽然屋子里开了暖气，许澄还是找了沙发上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此时许澄是更加娇小的一团了。

        程颐逃也似的开门走出去，跨过门口的时候内心一股悔意，早知道刚才就不进去了。

        不过，他会保密的。

        回到家中的程颐满脸通红已经恢复如常，就是在程妈妈递草莓过来的时候他心一紧，如临大敌一般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又一下子弹起，冲到洗手间用洗手液将两只手狠狠的洗了一边，但是那轻柔温热的触感却怎么也消失不了，甚至脑子里像是慢动作一样一幕幕一帧帧播放。

        程颐打开水龙头几捧冷水浇在脸上：“程颐，全部忘记，你要做个正人君子！”

        回答他的是镜子里越来越红的耳朵。

        简直是疯了。

        程颐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发高烧一样，烧的灵魂都要燃尽。

        他羞愧于自己意外的亵渎却又忘不掉。

        他干脆拿出卷子，开始奋笔疾书，最开始的时候总是走神，他给自己定下约定：走神一次就多一套卷子。

        折腾许久，这一天在做了四套卷子之后结束了。

        第一套卷子的分数简直不忍直视。

        但好在他终于觉得自己烧退了。

        想要避开许澄，但是正值快过年了，两家关系亲近反而不那么容易避开。

        这不他刚整理完错题准备去接水，就看见程妈妈去开了门，门外站着许澄许澈还有许妈妈。许妈妈和程妈妈在打招呼，许澈喊了人之后就朝着他挥手，许澄乖乖的在许妈妈身旁，听着他们说话。

        今天的她穿的厚实一些，把自己包裹的圆圆滚滚的，眼皮上没有亮晶晶的碎片了，但是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今天的小脸蛋儿白生生的，不像是昨天红苹果一般。

        还是许澈拍了拍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了，他这是在看什么？简直是自己的行为真令人恼恨。

        不知怎的，程颐觉得从那之后遇见许澄的频率如此之高。

        下楼扔垃圾的时候，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许澄。

        去找许澈的时候，碰见正从房间里出来的许澄。

        甚至晚上与许澈打游戏的时候，也能听见耳麦里许澄的声音。

        明明想着最近避开比较好，但是那个人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回想了一下前几年的寒假，遇见许澄的次数有这么多吗？

        好像是有的吧，但是当时怎么不觉得多呢？

        一次又一次的遇见，那日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放映，哪怕他勒令自己要做个正直的君子，可是大脑并不受自己控制。

        就想许澄喝酒之后，也并不记得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儿。

        程颐甚至有些苦恼，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备受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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