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遗存(二)
蒋数闻言心情极好，他道：“想不到攸攸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再次见面，你会恨不得杀了我呢。”
涂攸：“我确实是恨不得杀了你。”
蒋数一直都是笑着的，他疯狂又嚣张地扫过一众人，有恃无恐地说:"有本事你们就过来，我保证会让蒋云升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程江江破口大骂:”蒋数，你连你爹都敢下手，果然是个疯子!”
涂攸将气得走上前的程江江拎到身后，看向沉默在一旁的庞胜:"条件。”
庞胜似是纠结了一会儿，愁绪直上眉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要你。”
这下饶是始终都镇定自如的翟危都忍不住上前了一步:“他算个什东西！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想要染指我们老大!死性不改！”
虞秋拉住他的胳膊，面色也冷了下来，看着庞胜说:"只怕是手上有什么倚仗吧。”
意有所指。
涂攸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对他们说：“退下。”
随后走到蒋数面前“你放了他，我来给你当人质”
虞秋等人虽然很想上前杀了蒋数，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听自家老大的话，站在一边。
蒋数从怀里拿出一把枪指着涂攸，说：“你自己走过来。”
涂攸依他所言慢慢地走了过去。
蒋数将蒋云升往前推，然后一把抓住涂攸，手里的枪毫不客气地往天上放了两枪，说：“攸攸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然我这枪可没长眼睛。”
涂攸停下了背后手中的动作，把匕首丢在了地上，又把腰间的枪拿出来，也丢在了地上，举起双手，说：“没有了。”
蒋数举着枪愉悦地说：“攸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懂事。”
熊纪刚和赵松岩把蒋云升拉到一边，走过来就听到这样的话，表情忿忿。
赵松岩忍不住说道：“蒋数，你不知悔改。”
蒋数捂着脸哈哈大笑，指缝中只露出一只眼睛，偏执又疯狂：“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熊纪刚握了握拳头，骂道：“疯子！”
蒋数看向庞胜：“庞组长还在等什么？”
庞胜面色复杂地看了涂攸一会儿，转身对身后的人下命令：“你们都护送蒋主任下山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疑似领头的人站出来：“庞组长，这……”
赵松岩接过话：“庞组长，我们奉了命令要把蒋数带回去。你这是什么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撤退？！”
程江江不屑：“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庞胜面色不虞：“服从命令！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带着蒋主任和赵处下山！顺便告诉下面的人任务完成，全部撤退。我稍后会和涂组长带着蒋数回来复命的。”
赵松岩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涂攸。
“走。”
涂攸这样说。
她知道庞胜的心思，这不是得让他“如愿”嘛。
赵松岩：“涂组长，我会在山下等你的。”
说完对那些人摆手，道：“撤退。”
一群训练有素的刑警就这样下山了。
本来稍显拥挤的山顶一瞬间空旷起来，此刻就只剩下庞胜、涂攸和蒋数，还有虞秋等人。
蒋数松开涂攸，扔掉手上的枪，说：“攸攸，现在可没有闲杂人等了。”
涂攸冷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蒋数解开了外套，露出了他身上绑着的定时炸弹，微微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死而已。”
涂攸低头轻轻地笑了一声，再抬头面上皆是讥讽之色。
“疯子。”
蒋数：“当然是疯子。”
庞胜走过来：“涂组长，如果你答应把国际监狱的监管权让给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和你一起把蒋数抓回去。”
“胃口真大。”站在一旁看戏的虞秋等人说。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那个什么炸弹自家老大会解决不了，也明白老大继续留在这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看看庞狗的嘴脸到底有多恶臭。
就在这是，看够戏的蒋数适时地出了声：“还有三十秒。”
庞胜看向蒋数，怒道：“你这是要把我一起除掉？不是计划好我们一起合作？！我放了你，你帮我除掉涂攸！”
蒋数大笑。
他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指一边摇一边说：“不，不，不，那是你单方面认为，我们并没有签什么协议，难道不是嘛？”
庞胜这个人做事小心谨慎，为了不让人发现是他放走蒋数的，根本没留一点东西，所谓的合作也不过是在审讯的时候偷偷和蒋数达成的口头协议。
庞胜发觉自己被骗了，怒气冲冲地冲向蒋数，给了他一拳。
蒋数直接被打趴在地上，嘴角有血渗出，却也不忘恶劣地笑道：“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像你这样一副想杀了我，却又不能杀我的样子。”
一旁的涂攸挑了挑眉，对虞秋等人招了招手。等他们过来，说：“抓住，把炸弹拆了。”
蒋数：“还有五秒哦。”
涂攸：“再等五秒。”
虞秋等人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等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开始盲目地相信涂攸的任何话，自己老大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过了五秒，随着一声“嘀——”的长音结束，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涂攸了然，对熊纪刚和翟危说：“控制住他们。”
然后又对程江江说：“把他身上的炸弹拆下来。”
熊纪刚和翟危一人控制住一个，程江江利落地把蒋数身上的炸弹拆下来，问：“老大你怎么知道他这个炸弹是假的。”
涂攸：“他舍不得这么轻易死。”
蒋数任他们摆布，听到涂攸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颇为满意地说：“原来攸攸对我这么了解啊，那……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呢。”
就在这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送来了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滴答”声。
熊纪刚大惊，他拎起蒋数的衣领，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你他妈把炸弹藏在哪儿了！”
蒋数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酸水，说：“来不及了，整座山都被我埋了炸弹，它们马上就要爆炸了，到时候整座山都会被炸平，哈哈哈哈哈哈……
庞胜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骂道：“蒋数你这个疯子！你他妈骗我！你骗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就跟我一起死吧！”
涂攸当机立断：“走。”
翟危直接扔下庞胜，下意识地拉过虞秋一起跑。
而熊纪刚则直接把程江江扛起来，扭头就跑。
涂攸断后。
庞胜迅速起身，一边追一边大喊：“涂攸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钱，还有老婆和孩子，我不想死啊！我错了……”
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不该与虎谋皮，不该为了权势就和蒋数合作。
他明明知道蒋数是个多疯狂的人，他不该、他真的不该……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蒋数大概是戏看够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曲起腿坐在地上，嘴上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心情极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五。”
“四。”
“三。”
“二。”
“一。”
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着蒋数的尾音响起，火光一瞬间照亮了世间万物，所有的一切就此毁灭。
涂攸被最前面的翟危拉了一把，她回头，剧烈收缩的瞳孔里只剩下那四个人掉进火中的身影。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该怎么办？
真实意义上的消失。
……
涂攸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没有看到——
她脖子上的玉佩骤然间光芒大盛，血红色的光将正在爆炸的山笼罩住，摇曳的火光诡异地停住，溅起的尘土就这样停在半空，似乎整个时空的时间都被停了下来。
又一瞬，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样。
此刻天光大亮，橙红色的光亮铺撒下来，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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