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十九章白纱初现

东临院内，身披貂裘的闵夫人，正在院中摆弄她的花草。忽而一只黑色飞物落入院中，细看竟是一只蝙蝠。

        大白天出现蝙蝠还不是最让人感到古怪，更怪诞的是，蝙蝠突然被一阵黑雾围绕，下一刻，黑雾中竟然走出一名蒙面黑衣人。

        闵夫人身后的侍女似乎并不吃惊，好像这幕已见过多次。妇人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侍女离开。确认侍女离开之后，闵夫人回头对黑衣人说：“你可知她还活着？”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黑衣人已经知道闵夫人在说的“她”是何人，蒙面下的声音无法分辨雄雌：“我知道，那夜我没有杀了她。”

        “为何不？我应早就吩咐此事于你了。”闵夫人的声音稍显激动，她朝着黑衣人走近了两步，语气咄咄逼人：“你可知现在苏未尹已经派人接她回府了！”

        黑衣人眼神稍微露出不快，但还是忍住心里的不悦，解释道：“那夜遇到一名神秘赤瞳女子，打乱了原先的计划。不过，即便我不杀她，她也命不久矣。”

        闵夫人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半带藐视对黑衣人说：“真不知慕容月阳是如何寻得这般不得力的工具。”

        听到自己竟被妇人嘲笑，黑衣人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不快。忽然一阵黑雾吹起，还未等闵夫人反应过来，就已感到脖间一阵冰凉的压迫感，黑衣人正死死地扼住她的咽喉。

        “闵敏，若不是月阳祭司托我助你，你以为你一个家道中落的妇人能做什么？”黑衣人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闵夫人。

        闵夫人下意识抓住脖子上的冰手，痛苦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断断续续地说：“放……放开我……”

        感到脖子上的冰手松开了，肺部重新呼吸到空气，闵夫人弯着腰不停地大口喘气，这时她听到黑衣人对她命令般说道：“安分一点，坐好你的大夫人位置。今日是来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下一任国相。”

        待闵夫人重新缓过气，抚着胸口站直身后，眼前莫说什么黑衣人，连半只蝙蝠的影子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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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好些日没有走出临江阁，红棠踏出大门的第一刻，竟被外面的旭阳照得有些恍惚。半眯着眼，她伸手挡着阳光，朝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

        街上的光景一如既往，还是如常的市井街道，充满人烟气息的生活。红棠一边闲逛，一边放空自我，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她感觉自己闷了多日的心情变得舒畅了，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就在她哼着小调乱逛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人在街上围了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无事可做，红棠也凑上去看热闹了。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面，红棠看到了一架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人墙之中，马车两侧分别有两名侍卫骑马护送。此时，马车前方的地上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翁。

        “无礼草民，速速让开。”最前方侍卫对着跪地老翁命令道。

        老翁还是跪在地上不肯离开，苍老的声音沙哑道：“草民斗胆，闺女萱儿已入祭宫半年有余，如今杳无音信，草民寻了各处求助无方，求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语毕，老翁朝着地面叩了几下头。

        马车之内的人没有作声，老翁依旧跪在原地。一名侍卫走到马车前，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对着车内的人说了什么。侍卫点了点头，走到老翁面前，对他说：“大人说未曾听过此人，你赶紧离开吧。”

        老翁听到这番话，难以接受，激动地提高了声音说道：“不可能！是草民亲自送闺女入祭宫，草民亲眼看着闺女走进去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望大人还草民公道！”

        “无礼，你意思是说大人包庇宫里的罪犯，欺瞒于你吗？”侍卫大声朝着老翁叱喝道。

        “大人贵为祭祀神女，掌握祭宫里一切事务，草民只希望大人能给一个答复，这是草民最后一丝希望了！”老翁又开始朝前方的马车叩头。

        “大人的答复就是宫中无此人，刁民还不速速离开，就莫要怪我强行让你离开了。”侍卫右手举起马鞭，往老翁身上抽去，发出一声鞭打的闷响，但老翁还是死死不肯离开。

        “等等！”红衣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阻止侍卫的暴行，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红棠终于还是没忍住了，“老翁都说了你们是他最后一丝希望了，那你们帮他仔细查一下宫里名册是不是有这个人，不就完了吗？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宫内名册少说数十万名目，乃宫内机要，怎么能说查就查！”侍卫停下手里的鞭子，望着这个突然冒出的红衣女子说道。

        “啊~”红棠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了，“那你们大人还能准确记得住数十万个名字，还能瞬间查出数十万个名字里有没有一个叫‘萱儿’的，真了不起。”

        “竟敢出言冒犯大人，放肆！”侍卫手上的鞭子，作势也要往红衣女子身上挥去，此刻马车内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制止了这出乱戏。

        “住手，别让人笑话了。”

        马车帘子被一只白皙的纤手掀起，一位白衣女子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内走出，白衣轻纱飘若仙。

        这位应该就是老翁刚提到的祭祀神女？红棠看着这气质不凡的白衣女子，体态优美，面如白玉，额间点缀一颗朱砂，如一只纯白的蝴蝶，误落在红尘之中。

        红棠只觉这名女子有些眼熟，寻思半响后，她忽然记起了，这不就是秋祭最后一日，在千灯之上跳祭祀舞的女子吗？

        白衣女子停在了手执马鞭的侍卫身旁，对着跪地的老翁柔声说：“我回祭宫后会命人检查名册，如老翁的闺女确实在名册中，又当真在我祭宫中消失，我定会还你一份公道。”

        老翁听闻此话，连叩几下响头，说：“草民感谢神女大人明察！”

        侍卫在一旁督促道：“还不快离开！”

        “是，草民这就离开！”缓缓起身的老翁，脸上带着感激而满足的表情，蹒跚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直伫立在一旁的红棠，见这出闹剧已经收尾，也准备离开了。但她没想到，白衣女子温柔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这位姑娘，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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