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锱铢必较
学期即将结束，面对期末考，教室内氛围也愈发严肃紧张。
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学渣许愿也认认真真地听讲，这让她感觉既惊讶又新奇。
宋词拿手肘碰了碰她：“跨年去做什么了？”
“嗯...在家复习功课，我又不像你，能有人陪着...”
许愿眨眨眼，又埋头看习题。
宋词沉默地看着她。
总觉得许愿安静了很多，特别不习惯。
大概为情所困，身心都会有所改变吧。
班主任敲了敲门框：“宋词，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她皱了皱眉，还是道：“好的。”
校长能找她有什么事？
进了办公室，校长神情凝重，双手交叉，俨然一幅谈判的模样。
心下更疑惑了。
“您找我？”
“嗯，先坐。”校长推了推眼镜，顿了一会儿才问：“还和许庭川在一起？”
“......”
“近期呢，我们收到很多家长的投诉。”
宋词不解：“投诉...我？”
“许庭川本就不是无名小卒，你和他的交往，严重影响了我们学校的声誉。先抛开他的身份不谈，早恋本身就是学校禁止的，特别你还是高三生。”
校长又道：“像我早些时候警告过你的，学生自然以学业为重。你也知道下学期面临高考，学习紧张，很多家长不希望看到学校出现这样的例子，以免跟风。”
宋词微笑：“就算没有我，学校里早恋的还少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学校是个大集体。羊群效应你应该了解，你和许庭川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从众的只会比以往更多。”
“所以您现在是要枪打出头鸟？”
校长迟疑片刻，瞄了左侧的房门一眼，娓娓道：“经过校董事会的讨论，我们决定...开除你。”
“什么？！”
宋词“噌”地一声站起来：“您刚刚也说过下学期就要高考，您现在开除我不是要让我功亏一篑吗？！”
“听着，你成绩位列前茅，我也不想开除你，好吗？但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无法更改。”
“真的是董事会的决定么？”宋词冷声质问：“那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说要开除我？”
“你先冷静，杭城又不是没有别的学校了，你可以转学，一样参加高考。”
宋词留意到他的神色：“为什么您老是看向那边？里面有人吗？是不是就是他让您故意退我的学？”
说着，不管他的阻拦，抬脚冲向里面的会议室。
门“砰”地打开，两鬓斑白的老者笑容淡淡地看她。
她早就猜到，是许天明从中作的梗。
因为只有他，才这么看她不顺眼，才有能力指使学校捣鬼。
许天明撑着拐杖：“好久不见。”
他身侧的助理带上门，会议室里寂静地落针可闻。
既然早就猜中，宋词也无惊慌，礼貌问：“您上次不是说不介意我留在他身边？”
“当然了，如果他只是把你当做泄欲的床伴，我自然不会多加干涉。但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对你就越上心，日久生情是我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许天明招招手，旁边的助理从公文包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
推至她面前，语气沉稳：“年轻女孩的花销总是大的，还有你奶奶的病，时好时坏。拿了这张支票，离开杭城，也够你下半辈子逍遥了。”
宋词无动于衷，莞尔：“您知道吗？若是换了以前，或许我真会收下。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会离开杭城，更不会离开他。”
许天明笑了笑：“你看起来很有底气，是仗着庭川喜欢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在一起后，给他、给集团添了多少麻烦？从你和他的关系曝光害他形象受损，再到后来一些杂七杂八的丑闻，两岸下半年财报显示，盈利缩水9%，换算过来就是几十亿，美金。你明白这个概念吗？”
“从他上任，每年盈利都是持续递增，唯独今年...我们是集团公司，多少股东多少员工靠我们养活？你损害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利益，还有股东们的利益。集团内部已经颇有微词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反过来...你应该不会不懂。”
宋词表面上镇定自若，可桌底下的手指已经绞成一团。
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最怕的就是给他添麻烦。
“您说的我都清楚，所以我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在工作上我无法为他分忧，在生活里我会尽全力去照顾他。”
“如果他需要照顾，多请几个保姆就好了。认清现实，你留在他身边，只会不断地给他添麻烦。”
“我看着他长大成人、毕业工作、掌管家族事务，如今正值两岸鼎盛之期，断然不能叫他毁在了你手里，还请你体谅我为人父的心情。”
旁边的助理又掏出一张支票，他客气道：“两千万，我的底线。你如果识时务，就拿了这钱，天大地大，总有你安身立命之处。”
宋词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她从未觉得金钱竟然会像今天这般，让人感到无尽屈辱。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向他许下过承诺，您总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
见她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动摇，许天明的好声好气也到了极点：“宋小姐，我这是在为你留条退路，千万别给脸不要脸。”
“你父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一个坐牢一个当小三，果然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臭鼠的儿子只会打地洞，没见过世面，逮了个大款就死咬不放，学校老师都不教你礼义廉耻？”
“哼！你的家庭永远把你钉在了耻辱柱上，你的出生环境注定你这辈子都是底层的市侩，光皮囊好有何用？你给庭川提鞋都不配！”
话音刚落，一杯白开水“啪”地泼到他脸上。
青年助理惊呼，急忙扯了手帕擦拭。
宋词死死瞪着他，胸脯上下起伏，瞳孔幽深，怒极反笑：“偏偏就是我这样的臭鼠，让您儿子无条件地臣服，换了常人，会劳您大驾吗？”
许天明也暴怒不已，额头青筋突突跳动，恨不能掌她的嘴！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即便无妆饰点，依旧如丹妖异：
“您说得没错，我就是仗着他喜欢我。您一定不了解他对我到底有多上心吧？我要星星他不给月亮，您可能会觉得我夸大其词，但您不妨一试。”
“而且据我所知，两岸如今的掌舵人是他，不是您。您拿什么跟他抗衡？就凭一个父子关系吗？”
“你——”
许天明气到不能自己，面色都是铁青。
她咬舌清晰，字字珠玑，恃宠而骄，狂妄至极！
听了叫他恨不得拿起拐杖抡她一棍子！
宋词很满意地勾唇笑。
尽管他是他的父亲，是长辈，可在他说出那样一番话后，她只想锱铢必较，给他添堵，让他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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