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好人
“干嘛呢一直盯着个手机？”
宋词回过神来，看见一脸洋溢着笑容的莫醒，打趣问道：“中彩票了这么高兴？”
“是啊，六千万，咱两不用上班了，私奔吧。”
莫醒斜倚在墙上，笑的邪气，眼角余光瞥到她微信界面上一个空白的对话框，备注是许庭川。
“哟，不得了，微信都加上了？推给我一下呗，看看能不能捞点钱。”
“赶紧滚，没个正形，”宋词锁了屏幕，心情略微舒畅了点。
“傍上大腿发家致富了可别忘了我。”
宋词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头像，是个在滑雪场的背景，人遮的严严实实，要说这不是他本人她也能相信。
之前她找借口向许愿要了他的微信，添加了一个小时才通过，没问她是谁，她也没说自己是谁。
助学金项目的筛选结果出来了，正如班主任所言，期中考试就能淘汰掉大部分人，剩下的经济条件一过，只有宋词和另外一个叫做林悠然的女生。
在两岸集团的实习工作也从最底层的门店开始，两人都被分配到了许氏旗下的一家叫做天上人间的酒楼，当最不起眼的服务生。
酒楼的布置装潢十分精致，私密性很强，是会员制的，客流不算多，可单桌消费却高的吓人。
宋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打算去洗把脸精神一下，却无意间撞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和林悠然拉拉扯扯，一双手还不安分在她腰间磨蹭。
林悠然长相属于清秀型，再加上个子娇小玲珑，一副学生相，看起来惹人怜爱。
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可那男人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反而还想拽着她往一旁没人的包间走去。
林悠然的眼眶很红，咬着嘴唇用眼神呼救。
她和林悠然并不算太熟，甚至现在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再加上她也弄不清楚如今的状况，宋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
林悠然仿佛希望破灭，眼里露出一股憎恨。男人还不消停，威胁的话语还历历在目。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给他们说说你是怎么服务的，到时候你名额不保，奖金也别想拿了，你希望是这样的吗？”
你希望是这样的吗？—绝不。
“哟，黄总！”大堂经理一把拉开了门帘，看到还在僵持着的两人，笑的谄媚，“黄总怎么跑这来了？您那桌上的徐总刚找你喝酒找不着呢。”
那中年男人脸色阴沉了半分。
“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让你来实习是来偷懒的？没看见外面正在叫服务员呢？”大堂经理呵斥了她几句，又给那男人赔笑，“实在对不住，这刚来实习的小丫头不懂事，竟给人添乱。”
林悠然寻着借口，赶忙一溜烟儿跑走，被唤作黄总的男子见捞不到好处，心理虽然不痛快，可到底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颇为斯文地笑了笑，便回了自己的包厢。
宋词感觉他经过的时候，眼神有些莫名的讥讽。
“你没事儿吧？”
林悠然摇摇头，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这次谢谢你了。”
“没事儿，下次小心点。”
“对了...我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儿，那个包间他在...我不敢看了，你能不能帮我...”
宋词皱了皱眉，想起那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浑身有些不自在，可是....
“嗯，我知道了。”
算了，就当回老好人吧。
包间十分宽敞，坐了大概五六个人，男女各占一半，宋词看了一眼那坐在右手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他，收拾着桌上的纸屑烟灰。
“这次景园那块地策划的怎么样了？原住户都搬走了？”居正中的一个男人梳着背头，黑色的衬衫打着浅色领结，举手投足间有种玩世不恭的风流。
“还有个钉子户，死皮赖脸的，还想要多加一千万，真是白日做梦。”黄亮挥了挥手，示意她倒酒，待她走近了，一双手却暗戳戳地抚着她的大腿。
她忍着这种不适，目不斜视倒完三分之一后正要离开，却被硬生生掐了一把臀部，她一个激灵，酒杯倾倒在男人身上。
“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
黄亮先发制人，霎时一包间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她。
这丑恶嘴脸，宋词破天荒地想吐，但表面至始至终还是风平浪静，“实在对不起，我给您拿件干净的衬衫您先还换上，好吗？”
“你这店里什么衬衫，我这什么衬衫？看你毛手毛脚的，刚来？”
沈慕风翘着二郎腿，打量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这倒是很难得。
“算了算了，你跟人一小姑娘计较什么？人家都给你赔礼道歉了。”
方才还嚣张的黄亮立马低了气焰，“沈总说的是，”又看向她，“这次是看在沈总的面子上，还不赶紧把衣服拿过来？”
宋词感激地看了居中的男人一眼，低着头退了出去。
“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看到她出来，林悠然赶忙跑上前询问。
“没有，”宋词莞尔一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下班回家了么？”
“本来何经理让我回家的，但是我不放心你..就留下来看看了。”
宋词真的很不擅长这种热络的交际，她只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发消息给莫醒。
林悠然看了她一眼，神色却古怪莫名。
“公主殿下，我来迟了。”莫醒神经大条地做半跪状，一脸深情地望向她。
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真中奖了？我看你今天不是一般的兴奋。”
莫醒啧了一声，“爷乐意。”
下班时间是12点，天上人间所处的地带正是市中心繁华地带，所以即便夜已深，大街高楼，依旧灯火通明。
“你上次说让我住你家里，还算不算话？”
“怎么？你真要搬我那小出租房来啊？”莫醒瞥了她一眼，夏夜晚风习习，撩起他的碎发露出干净的后脖颈。
“你不乐意？”
“有点吧，男女授受不亲嘛，你都跟我住一块儿，万一别人以为咱两男女朋友怎么办？”
宋词轻笑了一声，下意识地出口：“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怎么的啊？”
宋词没有说话，眼神却瞄到不远处站着亲昵的两个人影。
红灯下，男人戴着金边的眼镜，享受着怀里娇小的美人的依偎。
她掏出手机，点开相机放大了看，确实是她无疑。想起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楚楚可怜，心里一阵恶寒。
“怎么了？那两人你认识？”
“也不算吧。”宋词冷笑了一下，绿灯一亮，人群纷涌而至，逐渐淹没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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