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本的陈观雪

听听这个太医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合她的心意，不过看看康熙一本满足的样子，太医的话还是合他心意的。

        康熙不需要她给脸面，因此也不说话，只是满脸嘲讽的看着他。

        真是没意思，后宫那么多人，怎么就馋她一个孕妇的身子，就跟有病一般。需要太医的不是她，是他。

        只是他这做派早就习惯了，哪怕二十多年后，只要见了自己他就跟见了肉骨头的饿狼般，若不是嚼碎了骨肉吃掉再不能触碰，他怕是早和着血肉将她吃进肚子里。

        也就是他装作正常人与她接触，不然谁受得了一个陌生人对自己这般觊觎，毕竟是真的拿命在谈恋爱。

        “下去吧。”康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见她只是面露讽刺，没有别的情绪，便叫太医退下。

        他没从陈观雪身上看到半点儿不愿意，一晚没与她亲近已经是极限，不说真的做些什么，好歹亲亲抱抱接触一下不是。

        理解他性格的梁九功，对伺候的宫女们也挥挥手。

        都问出能不能同房这样的话了，他自然是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至于白日宣淫什么的，康熙会在意吗？当然不会。

        乾清宫的事谁敢说出去，就是说出去，满朝的官员谁又敢置喙，怕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不过在这所有人中，有个变数。

        润喜看见了他的动作，却依旧低头站在陈观雪身边。

        兴许是梁九功存在的时间有些长，康熙有些不耐抬眼，看见了站在陈观雪身边的人。

        一看就是她从外头带进来的人，护主是护主，就是不太会看眼色。

        “你这丫头倒是护着你。”他的眼神她是看见了的，却没有一点儿反应，那这人应当也是要放在他眼前。

        陈观雪抓了一把杏仁儿，润喜伸出双手接住，便在她身后站着吃了起来。

        听见坚果被嚼碎的声音，才勾起唇角笑得温和，柔声道：“皇上身边的人都护着皇上，我身边有个护着我的，有什么奇怪的。”

        他从不阻止她成长，也从不管束她，她越强越能保护自己，因此有忠于她的人，他只会高兴。

        今天怕是不能亲亲抱抱了，康熙心里有些遗憾，伸手将她抓了杏仁儿的手握住，用昨日为她擦眼泪的手帕轻轻擦了擦。

        分明什么都没沾着，就是指尖碰到了润喜的手心罢了，却越擦越用力，仿佛要将她的皮都擦掉。

        还是容不下她碰旁人，果然死变态一直都变态，眼睛里的疯魔叫她看了都觉得心惊。

        手指被擦得有些刺疼，陈观雪收回了手，在他眯着眼睛抬头的时候，捻了一颗杏仁儿放在他眼前，下巴微抬。

        她的手指不像旁人一般纤细，有些肉看起来十分圆润可爱，指尖也是常年都泛着粉嫩的颜色，微黄的杏仁儿被捻着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只是康熙没有直接张嘴，而是先握住了她的手腕，确保不会捏疼了她，又让她无法收回手，才张嘴将杏仁儿和指尖都含进嘴里。

        杏仁儿被勾出去，在他嚼碎杏仁儿的时候，指腹会碰到他的牙齿，偶尔还会被轻轻咬一下，不过牙齿在闭合前便重新分开。

        润喜看着他们俩，顿时觉得手里的杏仁儿不香了，便将剩的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她是真看不透自己这个主子，也觉得皇上的形象被败坏得一点儿不剩。

        太怪了，原来皇帝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人，而是叫人不敢直视，却又轻嗅蔷薇的野兽。

        手举得有些累，康熙才将杏仁儿咽下，拿帕子给她擦着手，咧着嘴笑的样子叫陈观雪看见了他左边的小虎牙。

        他不会开口大笑，只会装作儒生笑得不露牙齿，披了一层温和的皮，也将不威严的一面遮得严严实实。

        “你家里的事儿都查清楚了，有什么要听的么？”将擦了她的手的手帕折好放进怀里，才打算说说正事。

        “都说说吧，我也不是全都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呢。”陈观雪也笑着看他，这个孩子怎么来的，还得他自己找个借口呢。

        她知道肚子里是他的血脉，哪怕生下来后也能滴血验亲，可总得找一个让诸人都信的理由不是。

        康熙从没有碰过她，这是事实，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这一点他不会有任何怀疑。

        至于她的来历，也只能查出是汉军旗包衣罢了，旁的，一概不知。

        “你们家的人心大，敢在回京半路上给朕献人，怎么就没算到今年不会选秀选宫女呢。”

        理由不错，她点点头，捏了颗核桃仁儿放嘴里，示意他继续说，她继续听他编。

        “还害得你怀着身孕被撵出家，也真是心狠，什么东西都不给，像是要任你自生自灭的模样。”康熙说着脸色也沉了下去。

        昨日见了她便有些失神，都没注意到她为何只带了一个伺候的就进宫，还一看就不是从小在身边伺候的。

        她的一身衣裳和首饰也不是穷苦人家，独自一人在外，实属奇怪，查了之后叫他想亲自去斩了那几个。

        他回京的时候确实有人半路献人，不过他没收，反而做了个梦，第二日那人便不见了，查了下知道是谁做的惩罚了一下便放过了。

        那时候他正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喜悦中，倒没觉得这事触霉头，他们也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才敢给他送人。

        反正他也多数都不会拒绝，被罚一些俸禄和家里出个嫔妃比起来，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查了才发现，被献上来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有了身孕，被家人赶了出去，至于人……也找着了，不过找到的是尸体。

        “没了？”陈观雪皱眉，她没有那一段记忆，以为自己是完全替代了她，就跟第一次完全替代了陈庶妃一样。

        康熙点点头，“没了，在河里发现的尸体，是被人勒死的。”

        “可惜了。”禁不住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应该也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大吧，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

        “再查查吧，就查陈家。”她相信不是她父母做的，可耐不住与他们家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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