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钓了
凌晨十二点，白勉准时下播。
任直播间里礼物特效刷的绚烂，弹幕千百句挽求，他从不加班。
修长漂亮的指节相交抻了抻，将水杯放回电脑左侧的固定位置，键盘摆回到中央与桌切面对齐，才起身起了浴室。
圆形浴缸里盛满了浓白的牛奶浴，热气浅浅缭绕。
他每天都泡，偶尔会加些花瓣。
“哥，水温45°正合适。”助理梁茵茵在外头抱着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地说。
夏季里温度只能是40°，这季正是炎夏。
白勉秀气的眉头轻挑，“今天冷？”
他三天没出门了。
梁茵茵:“对，明天有雨，今天突然降温了。”
他指尖勾着黑色发圈一扯，一头蜜桃金色的头发散了下来，发尾刚好齐肩，一缕发尾扫过锁骨上的那块小型云朵状胎记，活动时仿佛那块云朵也在飘动，灵动精致。
修长的腿跨进浴缸，没入牛奶浴中。
梁茵茵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到浴室玻璃门边。
“上周公会发布的通知正式实行了，or公会游戏版块挑了五位头部主播出来和咱们公会合作，段哥把他们推出合作主播的名单资料发过来了，说让你先挑人。奇怪，他怎么这个点转过来，文件还乱七八糟的，估计是又喝多了。”
主播之间合作直播是常事，正好or公会意喻和m2公会合并。
白勉又是m2旗下游戏板块主播最红的头部，坐拥千万粉丝。
m2从那边挑了几个先签过来，第一件事必然是让旗下有知名度的主播来带热度。
公会每次都是用让他先挑这个借口，看似给足面子，实际硬法子软施。
他拒绝一次，还会再塞过来，合同绑身索性就应了。
“哪五个。”他问。
梁茵茵从杂乱的资料表格里挑着念出来：“五号大鱼，技术主播粉丝308万，没什么太多黑料。”
“声音呢？”
梁茵茵抿唇，果然，这位挑三拣四的祖宗声控爱好还是没变。
“一般吧。”她说。
白勉声调慵懒：“拒绝。”
梁茵茵很快点了x。
“四号林真知，技术主播，粉丝257万。”她很快补了句：“声音还行，露过脸但是有过睡粉劈腿黑料。”
“不要。”
梁茵茵迅速点x。
“诶，哥，第三个还不错，小奶狗型帅哥，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娱乐主播粉丝400万，之前在平台采访主播连线环节的时候，他说最想合作的对象是你，没想到这次还真来了。”
这个是粉丝们反响最热烈的备选，条件也相对符合白勉的要求。
“粉丝还挺期待你们合作的，这个行吗哥？”
浴室里没了回音，这么快就睡着了？
梁茵茵抬头去看。
白勉靠到浴缸一边，一条腿从浓白的牛奶浴中伸了出来搭到浴缸一侧，奶液顺着腿肚缓缓流到脚背，划过脚趾滴落到白绒地毯上——
腿形细而不露骨，踝骨形状透着脆弱的精致，如果在上边狠狠捏一把，红色圈印怕久久不能散去。
在极致的浓白衬托下，那张殷红的唇更红得俏丽，一双潋滟桃花目浅浅半阖却掩不住眸中春色，眼尾处那颗红色小痣在温腾热气熏染下更红艳俏皮了几分。
手指指节细滑洁白，指尖缀着粉色，五指拢住一捧水汁，缓缓浇到锁骨处的云朵胎记上。
唇齿溢出一声舒适的浅淡喟叹，可叹息声入耳，却撩人下流遐想。
梁茵茵慌忙收回目光压制心跳，虽然跟着白勉一年多知道他的性取向，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脱口一句：人间祸害！
白勉轻笑，笑声也透着慵懒撩人的调。
“我喜欢奶狗。”
梁茵茵刚准备打√，又听他说：“纯情又可爱，还不禁逗。”
“人家单纯想和你合作，这么纯情的男孩你都要抓进鱼塘？”
丧尽天良。
这位暂时没打x，梁茵茵继续介绍，但白勉直接pass了二号，只因为对方直播喜欢说粗话。
“一号……啧，这位粉丝500万，技术主播，停播了近半年，重新开播还不到一个星期。”
长久浸泡在温热奶浴中的皮肤，已经泛起了一层晶润的粉色。
白勉这会儿就像夏日里的蜜桃果冻，轻软甜嫩、粉白诱人。
梁茵茵余光瞥了眼，就赶忙背过身去，继续说：“这位靠着低音炮出圈，粉丝称声音听了就能飞孩子，没在直播间露过脸，只露过手，是手控党都能瞬舔屏的程度。”
白勉懒懒撩起眼帘：“谁？”
“霍即。”
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白勉在记忆中搜寻，却又找不到什么具体碎片。
“而且是真帅！”梁茵茵翻到下一页资料，突然赞叹道。
不过决定权在白勉手上。
“哥，定哪个？小奶狗？”
看起来白勉也就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白勉嗯了声。
“行，我这就跟段哥说。”
梁茵茵刚动，又听白勉开口：“算了。”
“换一号。”
“霍即？怎么又换这个。”
白勉沾着牛奶浴水汁的指尖捻过唇瓣，似来了困意眼神也略显迷离。
“喜欢1而已。”
梁茵茵：“？？？”
又听他笑说：“低音炮……叫宝贝的时候，很性感。”
他半年没听到过了。
梁茵茵：“……”
白勉突然心情不错，“把外面那束花拿进来。”
梁茵茵闻言去把门外那束包装精致的玫瑰抱了回来，扯下花瓣撒进浴缸里。
这玫瑰花每天一束送到家门口，一年365天，天寒夏日，风雪暴雨，从不缺席。
但多是直至枯萎也不得白勉多看一眼，偶尔遇到白勉心情是艳阳天，还能起个泡澡作用。
但这似乎也是他对其最奢侈的施舍临幸。
梁茵茵啧声轻叹：“这位要是知道你又用了他送的花泡澡，恐怕能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
白勉就如这朵朵缀红如血的玫瑰，高贵诱人，想采摘之人深知攀握定会自伤，却又抵不住这美丽诱惑。
深红如焰的花瓣被奶浴浸过，浓白水汁在花瓣上滚成小颗凝珠。
白勉唇角掠过丝意味不明的笑，指尖捻着片玫瑰花瓣随意一扔，落到众多花瓣中，很快便寻不到触过他指尖的是哪一瓣了。
“把今天那段直播剪进视频吧。”
梁茵茵想了想，“下午你夸声音好听的那个小哥？”
“嗯，他声音有点像……”
他突然止住了话音，不知是想到了谁。
“像什么？”梁茵茵追问。
却见白勉趴在浴缸边看着浴室门口的地砖，微微眯起眸，“梁茵茵！把你的头发捡走。”
地上掉落了一根黑长发，梁茵茵无语怎么每次他都能看到。
但还是赶忙去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or公会这边也收到了消息，搭档计划通知很快传达到了各个主播那里。
手机屏幕跳亮，霍即解锁打开，是朋友关昊发来的语音消息。
“嘿！被你猜准了，那位白美人还真选了你，有点儿意思哈。”
“不过我是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知道他一定会选择你的？据我所知这位大佬特别挑，那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带的。”
霍即勾了勾唇，没答他的问题。
按下语音键，问：“明天什么时候直播。”
对面卡了一分多钟，才回来消息。
“……操，你特么的能不能别大半夜用你那斩直男的声音给我发语音，瞎骚撩拨谁呢！”
过了会儿关昊的消息又来了一条，略微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一般是下午一点开始直播，六点下，晚上八点播到十二点。你第一次跟人家合作，还是这么骄矜的主儿，可别迟到啊。”
霍即没再回，返回到直播app界面。
他挂了小号进白勉直播间，看白勉之前的直播回放。
一个星期前他转到or公会继续直播，主页推送了一条短视频。
他偶然抬眼，视频里的人戴着耳机，微长的粉色头发十分挑眼，他几乎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皮肤白净极度敏感，非常怕疼，哭的时候眼尾那颗红痣艳的像血。
身上有两处形状相同的云朵胎记，锁骨上那块指肚大小，小腹那片半个巴掌大小。
一个人身上有着两处一模一样的胎记形状，奇异得令人记忆深刻。
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止这。
从没有哪个男人的腿性感到可以瞬间勾起他的躁动神经，他也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还不显女气的男性，就像完美到挑不出瑕疵的艺术品。
让人不止想观赏，甚至还邪恶地生出了想要亵渎的念头。
他沾染过一次，却想再沾染无数次。
所以，才找朋友搭上了直播这条线。
卧室里没亮灯一片漆黑，打火机“嗒”的一声，照亮一瞬他深邃翻滚着暗涌的眼眸。
唇瓣中一缕烟雾喷吐到手机屏幕上，形成虚空的氤氲。
而此时白勉漂亮精致的容颜正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缭绕烟雾中，似又有些看不清。
……还得再近些。
……
第二天。
梁茵茵给白勉带午饭上来，门口窗台上又放了一束鲜艳的玫瑰，收货单上挂着白勉的名字，但签收那一行依然是空白。
“哥，还有半小时要直播了，段哥说让咱们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加一下，等会儿直播的时候方便拉好友。”
正在沙发上涂着护甲油的白勉漫不经心笑了下，似是轻哂。
粉润的唇微张往手指上呼了口气，纤长白净的手指在阳光照耀下镀上了层光。
“让我带人，还要我上赶着，段狗是以为他在我这儿有多大的面子。”
“哥，这不是你没说给联系方式，对方也加不到你，所以让咱们先加……”
白勉轻飘飘递来一个眼神。
梁茵茵立马乖巧改口：“错了哥，我马上去找段狗，额段哥说。”
中间人很快把消息传到霍即这边，联系方式同时发了过来让他加人，还叮嘱让他说话客气些，这位千万得罪不起。
霍即没意见，那位性子高傲矜贵，像仰颈的天鹅从不低头，一看就知道。
他即刻添加了对方微信好友。
申请内容框里就写了自己的名字，再无其他客套。
微信提示响起，白勉解开手机锁，看到申请列表。
两条最新的好友申请，一个是昨天游戏中遇到，他让梁茵茵剪进视频的低音炮小哥。
而另一个，头像是只毛绒尾巴高翘，从毛发到四肢都透着贵气傲人姿态的波斯猫。
很漂亮。
恰好，他也很喜欢猫。
他都点了同意，把之前锁起来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重新设置成了公开可见。
之后就扔下了手机。
下午一点整准时开始直播，开播时间和他下播时间一样，从不提前也从不延后。
直播间瞬间涌入很多人，白勉笑了笑，和涌进来的人打了招呼。
弹幕一片惯常为他的颜值声音鸡叫，白勉也早已习惯他们的热情。
他视线扫了下弹幕。
“嗯，今天是要和一位朋友一起播，正好他有空。”
简洁公布今天的主题，把刚加上还没说过话的人定义为朋友，就免去了对方被网友骂蹭他热度的机会。
善解人意如他。
昨晚梁茵茵就先在微博超话发了白勉要和别人搭档直播的消息，白勉经常带新主播给热度，粉丝们也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没公布对方是谁，不免让人好奇。
很快，白勉的游戏界面就提示一条入队邀请。
白勉当做没看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粉丝们聊天。
接着第二次。
第三次……
直到第三次白勉依然没有动作。
梁茵茵在一旁看着那连续响了三次被无视了三次的入队邀请，都感觉到一阵尴尬窒息。
而霍即这边粉丝已经怒了。
虽然白勉是个很有名气的大主播，但是这样下别人面子是不是架子摆的也太大了？
事不过三，有的粉丝去白勉直播间转了一圈回来，确认白勉就是故意无视霍即的邀请，不免生气愤愤不平。
霍即却淡然，拿起手机，给白勉发了一条消息。
霍即：[游戏名很野。]
浑然和邀约不沾边的话，也没透露出恳求的意思。
白勉目光一移，拿起手机，回道：[露脸？]
霍即眉尾一挑，因为白勉的直白露出些许笑意来。
他直播这段时间以来从没在直播间露过脸，任粉丝在直播间砸了百十万让他开摄像头，他也没点过头。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真的想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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