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绿瞳人

等他们赶到那里时，e区刑侦大队人员正在勘查现场，郁兰向他们中领头的走去，张律本想跟过去，可眼前的景象迫使他驻足：一条漂浮着乱七八糟杂物的小河，河上有一座简易石板桥，桥的另一端河水几乎枯竭，而对面只有几处残墙断壁，

        看到这些，张律感觉又有一阵寒意袭来，这是他第三次看到或听到类似的画面，尽管对面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他有理由推断这里过去是被水冲开的庙，

        ‘死亡不是结束，只是被水分离错开了世界’，张律轻声念起男魔在车里跟他讲起话，

        “在看什么呢”，

        张律忙回头，郁兰和一个高大的男警官站在他身边，

        “这么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郁兰嘴上这么说，视线却转移到和张律同一个角度，

        张律抬手和那位男警官握了握，“我叫张律，重案组新来的“，

        “听过你的大名，疑案高手”，身躯魁梧的男警嗓音异常洪亮，

        “实际上，他是抓鬼大师”，郁兰的脸仍然朝着那个方向，

        男警一听马上调侃道：“抓鬼大师？，我说郁兰你是学心理学的，也可以称为捕灵大师了”，

        张律在一旁想笑，但一脸凝重的她没让张律笑出来，

        “我看张律”，郁兰拉了拉张律的手臂，“这里隐藏着神秘符号”，

        “是吗，看来姜科选人有眼光，警界道士和道姑凑到一起了“，男警大笑，

        “刘大队，我们这边都好了“，旁边的警员朝他们喊。

        “哎，坐在前面来“，郁兰将想坐到后座上的张律叫了过来，

        “你”，“你”，两人同时喊出，两对目光碰撞在一起，与夏晶不同，郁兰的眼型很接近夏晶，却没有迷乱，诱惑，反而透出亲和，温婉，还有几分机灵，

        启动车子的噪声让郁兰的视线回到了正前方，她的脸颊有些绯红，张律看到，

        “你为什么说‘这里隐藏着神秘符号’“，张律仍着侧脸，

        “你没看见小河枯干的那一段，还有刚才停车的地方都有浅浅的墙根，而河里有水的地段却没有，这样河和残墙组成了什么符号“，郁兰在空中划了一个‘∈’，

        张律沉吟片刻回答：“嗯，也许是某种符咒吧”，

        郁兰抿嘴一笑，“刘大个的话你也当真，还咒语呢”，

        “那是什么“，张律还是不解，

        “傻瓜，不是画给你看了吗，中学数学没读过啊，不就是那个‘属于’吗“，

        “属于？，属于谁啊“，张律忍不住笑出声来，

        “属于啊，属于一种神秘力量，这种力量是在预告自己控制权柄“，郁兰说出这话时故意将脸抬得高高的，

        张律暗暗地惊喜，上天还是厚待他的，赐给他心灵相同的伙伴，

        喜悦之际，他想嬉笑她一番，“不是还有一座桥吗“，

        “老傻瓜，桥是以后造的，你懂吗，沟壑是上天怒气使然，高山低洼则是上天愉悦时的律动，人吗，于是四处造桥修路弥补呗“，

        “前所未闻，振聋发聩，说实在的你应该去写小说去“，

        “我本来就是文科生吗“。

        在e区刑侦大队，ppt上翻动着死者的各种姿势，旁边身材魁梧的刘队正介绍着案情，“死者女性，年龄在30-35岁，未生育，但已不是女孩，死亡时间距今40到48小时之间，死前没有殴打和性侵犯的痕迹，在她胃里发现了剧毒药物，而且死者没穿外衣，我们推断她是在非公共场所被熟人下的毒“，

        郁兰插上话说：“刘大，你没注意死者的双手双脚都反绑在后面，而且手脚捆在一起，你不觉得有象征含义吗，或者说是一种古老的惩戒”，

        刘大队对她笑了笑，低头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是的，我们注意到了，死者被发现时，她是被身后手脚间插的一块条形石块被固定在水下，也就是说她是被跪站在河里，至于你说的是否有宗教含义的凶杀，我们这里没有宣示过的邪教组织，最近发生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案件也没有类似的特征，不过，这给我们破案留下了线索，现在，我要给你们最关键的“，

        刘大队轻咳了一声，”请看“，随着他手中一抖，立刻出现了一幅死者眼睛的大特写，

        “眼球是绿“，郁兰一声惊叫，

        “这是本案最大线索“，

        “对，这女人是外国人，起码是中外混血儿“，

        “嗯，不可能，法医做过人面骨骼测定，是纯东方人“，

        “那是什么，外星人？，以这种奇特死亡方式预告地球末日来临？，2012是真滴？“，

        “唉，小郁，你等一等，张律你有什么看法“，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姜组长发话了，

        “既然凶手杀人后，再将尸体用石头沉入河里，说明他算计好不让人发现尸体，那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噢，是这么回事，案发后第三天有人驾车路过此地，他想超前面的车，结果不小心冲进河里，再叫人来打捞时就发现了尸体“，

        “好吗“，姜组从沙发里直起腰来说，“目前我们掌握两条重要线索：一是死者死时是一种受难式状态，其二她是绿瞳人，还是老规矩，刘大这边组织人排查失踪人，郁兰，你和小张去了解我刚才说的被害人上述特征资料”，

        说完，他的眼光飘向张律，

        “没问题”，张律轻声应答一下，可他心里想说：‘这是我的案子，舍我其谁呢？’，因为，自从案发现场回来他就明白，这次他又和绿魔干上了。

        正如刘大队所言，全省范围内几起黑社会性质的案件并没有类似的受死方式，更别提存在着什么组织严密，手段残忍的帮会团体，几位专家提醒他说，不一定是帮规，也有可能是凶手个人仇恨的宣泄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被害人肯定触痛了凶手的灵魂深处，张律心想，

        郁兰却兴致颇高，她跟张律说：“我问过了眼科大夫，人的瞳孔颜色一般是遗传所致，但某些疾病，比如青光眼，虹膜炎，还有先天性的基因遗传都会造成绿色瞳孔，嗯，刘大上次说被害人的皮鞋是gui，我想，绿瞳很有可能是遗传形成的，所以我准备到大医院眼科和私人眼科诊所去查一查先天性眼科病人的资料，“，

        张律马上应和，“对，这是个好线索“，

        “还有呢，我还听说，越狱男主角的眼睛靠近瞳孔一圈带棕绿色，外面一圈是蓝色“

        “所以你喜欢他“，

        “那当然啰，男人应该多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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